“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是我高一的时候。”他吐了口烟。

    “高中。和我一样？”

    “是的，她很美，可是她是病美人。不是真的生病，可是她脸色老是苍白得像一张纸，所以我叫她冰美人。”

    “你爱她吗？”

    “不爱，我只是觉得她的美让我难以抗拒。我告诉自己，我爱的不是这样的女人，我要一个健健康康的女人，一个阳光美女，可以很热情，可以很开朗。渴死她的病态美却如此深深地让我泥足深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可是我变得不在乎，责任让我放不下她！我觉得放下她是我我的错。”

    “你还说你不爱她！”乐雨欣抓住了他的语病。

    “我是不爱，我对她的感觉叫责任。”

    “然后呢？”

    “我们同班三年，在大学联考的那一天，问我发现她没来。我没去追究，因为我忙着考试。”

    “她为什么没去考试？”

    “她死了，在考试前一天发病死了。”他深深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这是可惜。”她被他的情绪感染。

    “后来，问我有了新的恋情。渐渐地淡忘了她。”

    “看来，我们两个人的初恋都不是美好的。”她嗅嗅这夜的气息。

    “是的，我们的初恋都不是美好的。”

    “接下来呢？你还有新的恋情吗？”

    “后来我认识了另一个女孩，她也有一张苍白的脸，就像死去的她。但是她是个活泼的女孩，是个静不下来的女孩。”

    “你爱上了她，因为她是你要的？”乐雨欣问道。

    “不，她不是我要的。因为我要一个爱我的女孩。可是她的爱人太多了，我一直以为我是她的唯一，真的，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以为这样可以帮着她不离开我，可是我错了。”

    “喔？”她有点惊讶。

    “她拿掉了问我的孩子，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错，她要的是一个有钱的男人，不是一个穷光蛋。我气急了！”他掩上脸，不让伤心被看到。

    “后来呢？”

    “后来，我不太敢再爱。直到五个月之前，我认识了本来要接受这束玫瑰的女人。可是，现在这束花变成了没人要的东西。这是一束不值钱的花，没人要，不代表任何的意义。”

    他嗅着玫瑰花的香气：“这是一束讽刺，讽刺我的爱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抛弃。”

    “一百零一朵的讽刺吗？”

    “不是了，我刚刚撕了一朵，这讽刺少了一点。”他笑了，凄然的。

    “对了，你住在什么地方？”她问。

    “丰源。你呢？”

    她没说实话。

    “很近，只是隔壁而已。”

    “对。”她不安地笑了笑。

    “谢谢你陪我过了这个夜。”

    “该是我谢你的。”她还以感激的微笑。

    “我常常到丰源的游泳池游泳，有空可以去找我。”

    “好。”她点头。

    “雨欣，我......”他看着乐雨欣，距离不到二十公分。

    “怎么？”乐雨欣看他。

    “我想吻你。”

    不经乐雨欣的允许，他在乐雨欣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错愕，来不及反应，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

    一道从心中涌上来的感觉，让乐雨欣拥着他。

    “韩啸。”乐雨欣唤着他的名字。

    “雨欣，收下这束花好吗？”他看着乐雨欣。

    “为什么？”乐雨欣看着她面前开得正野的一片红。

    “我不想让我选的花被我抛到山脚下，让我知道我的一片心还有人愿意捡好吗？”

    “这不是为我买的。”她拒绝。

    “可是是我买的。”他说。

    乐雨欣不言。

    “你不要的话，我就把花丢了。反正，花可以再买，可以为你买。虽然不是一百零一朵，可是我的一份心意还是在的。”他手一扬，要将花丢出去。

    “等等。”乐雨欣拦下他：“送给我吧，让我捡你的心，你的意。”

    “谢谢你。”他把花交付在她手上，然后将她拥得紧紧的。

    就这样，他拥着她。她也是，她深深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这个特别的夜，一对不相识的男女对彼此留下了爱的感觉，只到他们分手的时候，他们都不曾知道对方的地址，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联络的线索。

    还是一个艳阳天。

    泳池边，乐雨欣持着一杯咖啡。她知道他不会出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等候都是白费的。她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她三天两头来这里等他。

    是该放弃了，她这么想。

    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