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我们干嘛吵架？”

    “喔，没有就好。”

    其实乐斌应该把话说清楚的，如果他老实告诉乐雨欣，嘉民看见陆韩啸和渝华在一起，第二天她就不会翘班情趣找渝华了。

    乐雨欣去的时候渝华和陆韩啸都不在办公室，乐雨欣坐在渝华的位子，瞪着她桌上花瓶里供着的那一朵玫瑰花。

    “你是唯一”

    小卡片只写着这四个字。

    天啊，渝华交男朋友Lee吗？这阵子乐雨欣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从来从有问过她和那个仰慕怎么样了。难怪她这么难找，讲电话时也怪里怪气的，老是指责她不该再和嘉民见面，原来这个小姐自己也谈起恋爱来了！嘿嘿，她莫名的振音起来，开始翻箱倒柜地窥探起渝华的东西。

    渝华的抽屉也是乱糟糟的，发票，口红，过期的咖啡折价劵找来找去，终于在她最底层找到了一个小纸袋，里头装满了卡片，排得整整齐齐的。

    第一张就是仰慕给最美的她的那张。仰慕，一定没见过我！乐雨欣数了数，十一张，那就是一张卡片喂？恐怕一天一束花也是跑不掉的。她好羡慕渝华喔！

    “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陆韩啸的声音传来，吓得乐雨欣赶紧收起卡片，若无其事的回头，正巧看见渝华皱着眉，拨开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没空。”

    “你每天都没空。”

    “我们昨天不是去看过电影了？拜托你，你的女朋友是雨欣，不是我。”

    “你又来了，我送你的花和卡片，你？”陆韩啸的手指着她的方向，眼光扫了过来，忽然尴尬地停下，渝华也跟着抬起头来，而她就这样愣愣地接下他们两个人投过来的眼光，三人的表情都很僵硬。

    接下来的场面只能用各怀鬼胎，暗潮汹涌来形容，乐雨欣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服他们猛打着哈哈，渝华低头盯着手上的企划书，不敢看她，陆韩啸站在乐雨欣和渝华中间，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乐雨欣只待了一会儿，终于压不住那种恶心的感觉，匆匆逃开了。骗子！大骗子！什么玫瑰花园，什么海边的白色小屋，全都是骗人的！还有渝华，她明明知道，她没有收到过陆韩啸的花，没有收到过陆韩啸的卡片。

    乐雨欣失魂落魄地走进嘉民的研究室，推开正在和他说话的人，一头栽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轻轻搂着乐雨欣，任凭乐雨欣把鼻涕眼泪沾在他的白色体恤上。

    当乐雨欣终于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时，研究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怎么忽然跑来了？吃过午饭了吗？”嘉民用手擦过乐雨欣的脸颊。

    “还没”，乐雨欣噘着嘴，觉得自己很委屈。

    “想吃什么？”

    “台塑小牛排。”

    “走吧。”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牛排，实在是一种浪费。她的嘴巴动个不停，不过大半的时间都在埋怨渝华和陆韩啸，而嘉民只是温柔的望着她。

    “下午还上班吗？”

    “不想！”

    “陪我去宜兰好吗？”

    “走滨海我才去。”

    乐雨欣随嘉民回他宿舍收拾行李他的桌子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们去烤肉时拍的合照，一张是倩婷堂姐的照片。她把倩婷的照片塞进抽屉里，又胡乱地写了封分手信，在离开台北前用限时寄给陆韩啸。

    “这样好吗？”

    “总比被他甩了好。”

    看着嘉民担忧的眼神，乐雨欣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起来。

    “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乐雨欣拍拍他的肩头，觉得有趣。

    “喂，是你该安慰我吧！怎么反过来了？”

    他们并没有直接到大伯家，嘉民沉默的开着车，经过花店时，他买了一把离菊。当然不是送给她，而是送给倩婷。

    “为什么选离菊？”在倩婷堂姐的坟前，乐雨欣忍不住要问他。

    “天真，善良。”

    “我忌妒她。”

    乐雨欣抚摸着她的墓碑，大理石的冰冷透过指尖传过来。

    “大家都喜欢她，即使她已经不在了，她还是每个人注目的焦点。”

    “她从来不必费心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就算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大家还是会发现她，赞美她，她随口说的话，就有好多人会奉为圣旨，为她东奔西走的她连死了都能随心所欲！”乐雨欣打了个哆嗦，尖着嗓子吼叫起来。

    “你能否认吗？难道她不是一直活在你心中？难道我们不是顺着她的意思在一起吗？我很可能会嫁给你的，因为她总是在我梦中提起你。”

    乐雨欣的身子因为情绪激动而不住地颤抖着，嘉民伸出手想拥抱乐雨欣，被她拒绝了。

    “不要这样，不要在她面前，我会觉得你是为了她而这么做的。”

    乐雨欣倔强地抿着嘴，却抗拒不了嘉民的双臂。

    “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