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山顶,所以这里的山风也格外大,刚从车内带出的那点温暖劲也全被这风给吹没了。√丁一缩着脖子,像东北老汉那样将两只手相互藏着彼此的衣袖里蜷着,打着哆嗦走到宋灏辰所站的山边栅栏处。
“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出来?”丁一歪着脑袋打量着在寒风中目光直盯远方霓虹,嘴唇紧抿嘴唇成一条线的宋灏辰。
“你很冷吗?”宋灏辰将视线从霓虹灯处拉回,见在他身边缩手缩脚的丁一此时正企图躲在他身后,拿他做挡风板的丁一,宋灏辰挑挑眉他的表情有些嫌弃,有这么冷么?
“当然是很冷呀!你没感觉到吗?”躲在宋灏辰背后的丁一,从他身侧探出脑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躲到宋灏辰身后后,风被挡了一些,没刚刚冷了。以前她总觉得男生长的高大除了多消耗一些粮食外,和做人肉梯子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但今天她发现其实男生长的高大些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必要时间还是可以挡风的!
“不冷。”宋灏辰冷冷的收回自己停留在丁一脸上的视线,又重新看向远处斑斓五彩的霓虹世界。
“哦!”找话题冷了一脸的丁一,吐了吐舌头把伸了老长果露在寒风的脖子又重新缩了回来。
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钟过去了,三分钟、四分钟……都过去了,时间久到丁一都觉得时间被冻住了,躲在宋灏辰背后的丁一快被山风冻傻了,她感到自己的脚已经冷到失去知觉,麻木了。可站在她前头的宋灏辰依旧像一尊石佛一样不动不摇,挺直身板目视前方。这家伙以前站军姿肯定是标兵,仪仗队国庆大阅兵要是可以对外招人,她丁一第一就推荐这块“大石板”。
他难道就不冷吗?怪人。丁一在心里啧啧啧的砸牙感慨了好一会后,躲在宋灏辰身后的丁一又悄悄的探出脑袋从侧面打量宋灏辰的侧脸,一个晃神可她突然好像看到了那天从云悦回来的路上所看到的忧伤表情,他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丁一小小的试探出声。
“嗯?”听到丁一的提问,宋灏辰微微歪了下头,从鼻腔里喷出一个没有感情和意义的单音符算是回应。
“我刚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时间特别难熬的。”丁一小小的迈出一步从宋灏辰的背后走了出来,也学着他一样将视线投向远方,与他肩并肩的站着一起感受12月初冬的山风。“那年也是这个季节,我拖着一个箱子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原本独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宋灏辰,突然被丁一的声音强行来回了现实,他稍稍歪了歪头看了一眼完全不知在说什么的丁一,而此时的丁一也恰好把头转了过来,寒风中她对着他微微一笑,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两道倒挂的月牙,宋灏辰心头一震,他用手扫了扫鼻子假装咳了一下,跳开和丁一相撞的视线若无其事的提问:“然后呢?”
“其实我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家里做米虫的,我们家并不富有,但因为就我这么女儿所以也格外宝贝,家里的开销什么都已我为先。在家的那段时间我领着不到1500的工资,过着有着3000开销小日子,做一只不用思考的米虫,那小日子还是很滋润的。”丁一也转回脑袋看着远方夜最深的暗处开始慢慢回忆。
她的声音缓缓的,糯糯的,故事的陈述用的是毫不遮掩的直白,宋灏辰忍不住又侧目看了看在他身边一言不合就说故事的丁一,发现她神态就和她的语速一样很平缓,就感觉她好像是在说一个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有一天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然这样过活,所以我就和我妈说我要去找我要的生活,你不知道?那会我妈都要疯了,她集结了我爸、我姨、我叔、我舅、我婶……家里的七姑八婆都被她找来给我上课了。可那时年少轻狂的我是铁了心,死活要走。你可不知道把我妈给气的,她就这个样子,看我,就我现在这样子,板着脸,咯!看到没?”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丁一说着说着自己就开始全然不顾形象,哈哈哈的笑开了,说到高兴处还非扯着宋灏辰观摩她对丁妈妈的表情模仿秀,全然不在乎观看者的感受,一个人玩的可开心了,自己学着学着就已经乐得直不起腰了,“我还没离家的时候,我妈就扬言只要我敢踏那个门,她就敢断了我的经济救济,还断定不出三个月我就会自己回家的,哈哈哈哈……”
“那然后呢?”被丁一笑声感染了,宋灏辰整个人都开始放松了。
“然后啊!现在都三年了我都还没滚回去。其实我知道,虽然我硬撑了三年,但依旧是一事无成,银行卡上的余额还是和每月过完的日子一样干干净净。”丁一鼓着腮帮子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着黑夜撩了撩自己齐整整的刘海,她又开始掰着手指计起数来,“你知道吗?我是真正自己出来后才发现原来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我已经很久没去过理发店了,都是自己剪刘海,修发尾。买衣服也只买打折款,可即便如此交完房租,水电,网络、物业费……我的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我挣得太少了,能在榕城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