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姑娘你也是好福气啊,伺候的两个主子都这样的受相爷喜欢,你的好日子自然也是少不了啦。”旬大夫是个善交际的,说笑着便开起汜水的玩笑来。
汜水平日里也是个活泼的,且与旬大夫也颇为投缘,半点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也与旬大夫说笑起来了。
“等五夫人醒了之后,你再派人来寻我一回,我再来替夫人把脉,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等送了旬大夫出了相府之后,旬大夫又嘱咐道。
汜水恭敬的应下了,客客气气的送了旬大夫出了相府的大门,之后才着急忙慌的赶回玉簪苑,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伏梦,即使知道万寻就在那儿看着,她也放心不下来。
等汜水冒冒失失的进了伏梦的内室之后,才发现内室里所有的下人们都已经被遣退了,只有万寻在伏梦的床榻边上放置了一张小凳,坐在上面随手翻阅着手上的书信,见汜水来了便抬头看去。
“问相爷安好,奴婢冒失的进来,扰了相爷的清净,实在是奴婢不是。”汜水被万寻看着一眼就吓到了,连忙请安告罪。
“不必多礼,你起来,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好好的问问你,今日五夫人落水,到底是什么情况。”内室里的下人们自然都是万寻遣退的,为的就是等汜水回来以后方便问话,担心有其他人在,有些话汜水可能不会说。
万寻知道伏梦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不太可能会出现失足落水这样的情况,且他对他的几位夫人也是有几分了解的,知道今日落水之事,只怕是与其他几位夫人脱不了干系。
但汜水却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
“奴婢也不清楚,那会子奴婢还在花匠那儿,万鲤池边上只有夫人一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等夫人醒了再问夫人了。”汜水越说越觉得心虚,只觉得没脸抬头,生怕万寻劈头盖脸的对她一通骂。
好在这早就在万寻的意料之中,所以此刻的万寻还算是通情达理,听汜水这样说之后,也没有过于责备,只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汜水先出去了,说是不用留在内室伺候。
这下汜水就显得有些犹豫了,此刻内室里没有其他伺候的奴才,只有万寻和昏迷的伏梦,这时候若是内室不留一个伺候的人,若是待会伏梦醒了可怎么办,谁来照顾还虚弱着的伏梦呢?
汜水可不敢指望万寻的。虽然她知道自家相爷在外头那副风流模样多半是装的,但是若说相爷会照顾人,那汜水也是不敢相信的。毕竟万寻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哪里有他伺候别人的时候。
“相爷,奴婢还是留下来吧,万一待会夫人醒了,奴婢在也好照顾,相爷您也能好好的休息,不用彻夜的守着了。”汜水恭敬的说道。
“我说了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吧,若是梦儿醒了,我自然会照顾她的,若是我照顾不过来,再喊你进来也不迟。”万寻的话说的十分的平缓,但是语气中却依旧带着让人不能拒绝的压迫力。
万寻的态度这样的坚定,汜水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匆匆忙忙的道了声是,而后就退出了内室,临走时还将内室的门轻轻的关上了。
等汜水离开之后,万寻才终于卸下浑身的防备。他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有着一层伪装,曾经他会在溪湖面前卸下自己的伪装,后来溪湖去世了,他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显示过真实的自己。
可是如今却不同了。万寻看这依旧昏迷的伏梦,心中有一种想要告诉伏梦关于真实的他的一切的冲动,连万寻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这种冲动到底是从何而来。
明明伏梦是伏家人,应该是他防备的对象才是,哪里能在伏梦面前暴露他的一切呢?难道真的仅仅因为伏梦与溪湖相似的容颜,他就可以为了伏梦对一切都不管不顾了吗?
万寻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伏梦的脸庞,即使裹上了许多的棉被,此刻伏梦的脸庞却依旧冰凉,感受不到一点儿温度,好像躺在那里的不是一个活人似的。
这让万寻很是惊慌,他又握上了伏梦的手腕,感受到那里的脉搏,才觉得一丝的心安。
现在这幅模样的伏梦实在是太像当年他从江南赶回来以后看到的溪湖了,所以他心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慌张感。
万寻叹息着将伏梦的手放回棉被之中。在伏梦清醒的时候,他是不敢做这种事的,他只敢在假装与伏梦调情的时候接近伏梦,却不敢与伏梦有这样真情流露的动作。
他知道伏梦也是带着目的来相府的,所以他不敢对伏梦展露太多,即使心中对伏梦有不一样的感情,但说到底也还是会担心伏梦抓住他的弱点逼迫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想到这些事情,万寻就有些出神,忘了将自己握在伏梦手腕上的手收回来,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伏梦缓缓睁开的双眼。
“相爷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若是再这样握着,只怕我的手腕都要红了。”许是落水的时候呛着了,此刻伏梦的嗓子有些沙哑,不过说起话来倒是更加的惹人怜爱了。
听到伏梦说话的声音,万寻才惊觉伏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