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确实是很合姜柔的胃口。
姜柔出身不好,平生最怕的也就是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早些年她与京都中的一些夫人们往来喝茶的时候,她们也总喜欢拿出些名画来品鉴。姜柔不懂这些,那时候也是得了不少的嘲笑的。
所以现在姜柔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搜罗各家名画珍藏,好像这样一来,就可以将她的出身忘了似的。而现在陆惠英送的这幅画,除了是姜柔喜欢的名家珍藏之外,这画的寓意也是极好的。
姜柔打开了画卷,看见上头慈悲的观世音和两个栩栩如生的童子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画是好画,英儿你也确实是费心了,这东西我就收下了,借你吉言,我定然会早日为相爷生下孩子的。”
姜柔愿意收下话,对于陆惠英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她怕的就是姜柔不愿意收下这幅画,“那,那昨晚花园里的事情?”
听了陆惠英的话,姜柔只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好像听不懂陆惠英在说什么似的,“昨晚花园?昨晚英儿你不是早就睡下了吗?这不是牡丹苑里的丫鬟们都知道的事儿吗?”
说完这话,姜柔转身就离开了牡丹苑,而这一次,陆惠英也没有再拦着姜柔,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幽笛连忙上去安抚。
“二夫人不说就好,只是这画实在是可惜了,这可是贵妃娘娘赐予您的送子观音图,多好的寓意啊,就这样白白便宜了二夫人了。”幽笛是真的替自家夫人觉得可惜,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失落。
就在这时候,刚才看着还十分的崩溃的陆惠英突然就笑了起来,“没什么好可惜的,那画里头我涂了其他的东西,最好姜柔将画挂在内室里头日日看着,我保证她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看着陆惠英渐渐扭曲的脸,幽笛有心想再问些什么,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玉簪苑因着昨儿个旬大夫特意交代过,说是在伏梦醒了之后要再来把一次脉,故而今日一大早就有人去外头请了旬大夫过来,待伏梦梳洗完毕之后,旬大夫也就在已经在外间等候着给伏梦把脉了。
旬大夫原先是低着头的,伏梦出来以后他抬头打量了一眼,而后又迅速低下了头。昨日伏梦晕着,旬大夫看着只觉得伏梦与溪湖有几分相似,这会子伏梦醒了,旬大夫再看伏梦,惊觉伏梦与溪湖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
一开始见旬大夫不敢看自己的模样,伏梦还以为这是旬大夫在避险,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可过后伏梦就看到了旬大夫眼神中的打量,思索之下,也就明白了旬大夫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旬大夫是京都有名的大夫,京都的官宦人家都十分的看重他,按照这样推算起来,当年溪湖病了的时候,说不定也是旬大夫给看的。这样想来,旬大夫看到她的反应也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伏梦抬头看向了屋子里的一众丫鬟,“你们都退下吧,我的病情我不愿意别人听到。”
这也不算是什么纳罕事儿,很多人在看病的时候都会瞒着自己的下人,那些个在屋子里伺候的人听了这话也没有多想,都十分恭敬的离开了。
旬大夫自然注意到了这动静,虽然心里打鼓,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还是伏梦先开口了,“我自幼养在家中,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听过旬大夫的名声,还是府里的丫鬟说了,我才知道您是京都有名的大夫。”
旬大夫摸不清伏梦的意图,只能老实回答,“哪里有什么名声,不过是恰巧治好了几位贵人的病,这才开始有人说老朽医术高明而已,其实其实也不过如此,都是世人赞誉过满,老朽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大夫而已。”
二人随意的攀谈了几句之后,伏梦才假装不甚在意的模样,好似随口询问一般开口,“旬大夫在京都久负盛名,想来当年溪湖夫人的病,也是您看的吧?”
“好端端,夫人怎么说起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来了。”伏梦突然提起溪湖,真是将旬大夫吓了一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伏梦的问题了。
“我入府没几日,便也听府里不少下人说我与溪湖夫人长相相似一事了,方才我看旬大夫看我的眼神古怪,想来旬大夫该也还是记得溪湖夫人的长相,所以随口问问罢了。”伏梦自然不会叫人觉得她是在打探当年的消息了。
听伏梦这样说,旬大夫也就放松了几分,他还以为是他看向伏梦的眼神不对,伏梦觉得他冒犯了她,这才故意提起溪湖的事。
既然伏梦也是随口询问的,旬大夫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毕竟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说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夫人确实与溪湖夫人长的极为相似,我一年看那么多的病人,其实溪湖夫人的长相,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一见了夫人,便连脑子里溪湖夫人的样貌,也开始清晰起来了。”旬大夫一边收拾着手中的医具,一边回答道。
伏梦见状,知道是时机来了,乘势而上继续追问,“我听闻当年溪湖夫人是病死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病这样的厉害,竟然连旬大夫您这样的医术都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