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伏梦,她最讨厌的就是伏涵涵这种说话夹枪带棒的样子了,这会子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受制于伏涵涵的伏梦了,在这种时候自然不用忍着心中的不快。
这一天下来,伏涵涵也差不多适应了这样强势的伏梦了,倒是没有像之前似的表现出极为不适应的样子。
伏清清看不下去这两人一直这样针锋相对的,出言劝说了几句,“大姐姐,您就少说几句吧,这是相府,咱们是客人,自然得什么都按相府的规矩来,姐姐若是还有哪里看不惯的,只管憋回自己的肚子里去就是了。”
虽然说伏清清是好心才这样出口相劝,但是在伏涵涵看来,伏清清这分明是没有把她这个嫡姐放在眼里。伏涵涵平生最看重的就是她在别人眼中的地位,此刻她觉得自己被伏清清轻贱了,心中自然窝火。
“我就说不该坏了规矩,瞧瞧,如今伏梦庶女出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这个庶女也眼红心动了是不是?都开始不把我这个嫡姐放在心上了,你这是觉得你也有这一天是不是?”伏涵涵激动起来,哪里顾得上什么体面,当即便骂开了。
万春园里头已经聚了不少人,虽然说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但是伏涵涵的声音也有不少人听见了,伏梦已经看到不少人打量的眼光朝她们姐妹三人看过来了,只觉得脸上躁得很。
伏梦猛地拉了一下伏涵涵的衣袖,脸色难看的很,“姐姐还是收敛些吧,这是相府!不是伏家!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难道你真的要伏家做了整个京都的笑话不成?”
可伏涵涵依旧没有听进去伏梦的话,“怎么?你还担心别人看笑话?你的出声,嫁到相府来做夫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了!你竟然还怕别人看笑话?”
“这是怎么了,一直吵吵嚷嚷的,不成体统。”
就在三人闹得有些僵持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沉稳的女声,伏梦回头看去,只见是三夫人宁沛白带着一位华服女子站在她们身后,瞧宁沛白脸上的神色,方才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位身着华服,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大贵人的女子了。
宁沛白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略低着头朝三人介绍,“这是我娘家的姐姐,宁莲赤,如今是开元将军府嫡长子的大夫人。”
秦国有两位大将军,一位便是大夫人蔡青寒的父亲,如今已经战死沙场的平远大将军蔡骏,一位便是开元将军府的老将军狄青。如今平远将军府人丁稀少落败了,这京都中只剩下开元将军府这一家了,宁莲赤的尊贵自然是不言而喻。
“原来是开元将军府公子的夫人,实在是失敬了。”伏梦反应极快,连忙想着宁莲赤行礼,伏涵涵与伏清清虽然说刚才说的火热,这会子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了,也跟着向宁莲赤行礼。
可宁莲赤却没有受下这个礼,嘲讽的嗤笑了一声,“这商贾人家就是商贾人家,再有钱也教不出好女儿来,来别人家做客还这样大呼小叫的,当真是叫人不忍作评,我呀,在将军府里见惯了守规矩的人,这乍一见你们这样不成体统的,还真有些不适应。”
宁莲赤的性子和宁沛白完全不同,说话含沙射影不说,便连这脸上的表情也是丝毫不带掩饰的厌恶,只差没有直接叫人来将伏家三姐妹给赶出去了。
伏涵涵与伏清清这会子已经不敢说话了,还是伏梦强撑着笑了几声,“这姐妹之间,有小口角那都是寻常事儿,再正常不过了,若是打扰到了将军夫人,我在这里替我的两位姐姐赔个不是了。”
旁人这时候就该就坡下驴不追究这事儿了才是,但是宁莲赤却不同,“这哪是小口角呀?我与沛白一同长大,吵得再凶也不会像你们似的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争闹,说到底,还是教养的问题。”
宁沛白想劝宁莲赤少说几句,但是又实在不敢,只得在一旁干着急。宁莲赤看了宁沛白一眼,眼中又多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我啊,一想到我妹妹与你这样的人一同在相府做夫人,就觉得脸上臊的很!”
是的,宁莲赤其实一直都对宁沛白这桩婚事觉得不满意,甚至觉得亲妹妹给丞相做了三夫人是在丢她这个做姐姐的脸面。在她看来,她们太傅府的姑娘各个都是去别人府里做大夫人的料子,三夫人什么的,实在是叫人看不上。
戏台上唱的曲子这会子也刚好换了一首,原先唱的是《平丘沙》,这会子开始唱的是《梦南厢》了,一直想要说几句来缓和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伏清清,突然之间就有了主意了。
“这位大夫人且消消气吧,姐妹之间的事儿那都是小事,吵了上文没下文的,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就像这《梦南厢》似的,这书生以为今儿个梦了南厢,改日便该与那南厢中的仙子相聚了,可这都是旁人的揣测罢了,其实哪里有什么南厢仙子呢。”
顿了顿,伏清清有接着说话,“这就和我们姐妹方才的争吵是一样的,旁人看着觉得我们吵得热闹,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与那南厢仙子是一个道理的。”
伏梦虽然没想到伏清清会说出这样有条理的话来,心中有几分惊讶,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