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梅映雪知道他就在书房里,他也没有不见的法子了,只得叹息着点头,“你让她进来吧。”
那小厮点头领了命,就出去唤了梅映雪进来。梅映雪听到万寻愿意见自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只是这一进了书房,笑容就不翼而飞了,只留下一张哭丧着的脸,看着好生委屈的样子。
这梅映雪表现的这样明显,万寻也不好不过问,只得开口,“怎么了,这么脸色这样的难堪,可是府里谁欺负了你了。”
“若是折辱了我还自罢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看重名声的人,可如今这相府里的人,竟然是对我姐姐也不尊重了起来,这,这叫我如何忍得住!”梅映雪说着,就拿出了手帕开始给自己抹眼泪。
原先万寻还表现的颇为不耐烦,一听梅映雪说有人折辱了溪湖,当下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连忙着急追问,“是谁?是谁对溪湖不敬?你且说出来,我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梅映雪扭扭捏捏了好一会,一副好不乐意的样子,终于是开口了,“是相府的二夫人,姓姜的那位,我早就听说姐夫对她十分的宠爱了,只是不知道如今姐夫愿不愿意为了我姐姐,处理您的心头肉呢?”
方才万寻是被相府中有人说溪湖坏话的消息给震惊了一下,所以一时间忘了掩饰好自己,如今这梅映雪一提起姜柔的名字,他倒是恍然回神了,是啊,如今他是风流倜傥的万寻,哪里是一个能为了亡妻处理新欢的人呢?
故而万寻只是不屑的笑了笑,“你说柔儿?柔儿性子直,说的话总是不中听一些,不过她心不坏,也没有什么恶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改明儿我与她说一声,叫她好好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往常用与溪湖有关的事儿,万寻都是雷厉风行的就处理了,如今说的这番话,甚至都说不上是处理了姜柔,对姜柔实在是太过于客气了些。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梅映雪阴沉了脸色,“我瞧见姐夫的那位新夫人了,长的与姐姐可真像啊,从前姐夫心里还有我姐姐,如今这是有了与我姐姐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了,将我姐姐全都忘了吧?”
这话万寻可实在是不爱听,他皱着眉头斥责梅映雪,“你瞎说什么?这怎么又与我的五夫人有关系了?这不就是二夫人出言顶撞了溪湖的事儿让你不痛快了吗?好端端的你攀扯别人做什么?”
他这话看似理智,其实是一心想要把伏梦摘出去,不希望梅映雪的怒火牵扯到伏梦。梅映雪也不是个愚笨的,自然猜出来了万寻这样说的理由了。
“你还说你不是喜欢上了这位五夫人,你现在这话里里外外的都是替五夫人着想,你心里还有我姐姐吗?我姐姐当年嫁给你,根本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后来还早早的去了,当真是一个苦命人。”
梅映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只哭的万寻心烦。不是因为心疼梅映雪,而是因为梅映雪的话让他想起了从前,想起从前与溪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溪湖嫁给他的时候,他根本还不是什么秦国最年轻的宰相,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罢了,那几年万家还落魄了不少,溪湖嫁给他可以说是下嫁,没少受人家的冷言冷语,但是溪湖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后来万寻明白了不能继续这样沉沦下去,开始发奋起来,他本就是个聪明的,这一旦勤奋起来,连考功名对他来说也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才过了几年,就已经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但是那时候万寻开始觉得不满足,想要追求更高的地位,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忙碌起来,经常不能待在府里,总是在外面到处奔波。
溪湖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病然后去世的,若是万寻没有执着于对权利的追求,与过往一样的留在府里陪在溪湖的身边,溪湖定然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世了的。
每每想到这些,万寻心里就觉得十分的后悔。而很显然,梅映雪是知道他的这种心里的,所以在这种时候就频频将那些过去的往事拿出来说话。
“当初姐姐要嫁给你的时候,家里都不同意,觉得你并非良缘,若非我姐姐一意孤行,你二人怎么会成亲?若是没有成亲,那几年你也得不了我们梅家的助力,更不会有如今的这种地位了。”
梅映雪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的话好似咒语一般一直萦绕在万寻的耳边,万寻心中不想理会她,可是她的话一句句的都说在万寻的心坎上。说白了,这些年万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都对梅家有补偿心理,一直都十分的照顾与梅家有关的一切。
梅映雪看了看万寻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没白讲,心中不免得意,只是她脸上并未显露出来,只是用手帕擦干净了自己的泪水,而后就自顾自的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上去很是悲伤的样子。
“姐夫你口口声声说着梅家对你有恩,你会好好的对待梅家,如今我不过是希望你可以处置一个对我姐姐不敬的人,你都推三阻四的,可见人心难测,终究是旧人难敌新人好。”梅映雪感慨的说道。
万寻终于是承受不住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