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福安的承诺之后,伏梦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她浅笑着看着福安,“多谢你,福安,那我就先回去了。”
福安看着伏梦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的模样,心中有些放心不下,“五夫人,您的脸色实在是不好,要不让小的送您回玉簪苑吧?也好叫小的安心啊。”
可伏梦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就是不要福安送的意思了。福安虽然心里担心,但是既然伏梦不愿意他去送,他自然也不能上赶着去,只能仔细的检查书房里的一切,看看有没有留下伏梦来过的痕迹。
伏梦走出书房之后还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昨天去了西郊之后,她才刚刚发现自己对万寻动了真心,谁知道今日就看到了这幅画像,这画像就像是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一瞬间从万寻的温柔陷阱中清醒了过来。
原来所有的浪漫体贴,都不过是因为她长的像溪湖罢了。想到这里,伏梦又自嘲的笑了,若不是因为这是在外头,四下有这么多的奴才们看着,只怕她现在都能哭出来。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到了玉簪苑,就看家汜水一直站在玉簪苑的门口,满脸的担忧。见伏梦回来了,汜水连忙迎上来扶住了伏梦的手臂,轻声的询问着伏梦,“夫人,您没事吧?奴婢看您的脸色非常的不好。”
伏梦一言未发,却推开了扶着她的汜水,自己一个人走回了玉簪苑的内室之中。汜水不敢说话,就静静的跟在伏梦后头,跟着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之后,伏梦便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之上,见汜水乖乖的跟进来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伏梦心里便也有数了,想来汜水对万寻将她当作是溪湖替身一事,早就已经有了预感了,所以现在才会这样的安静。
“书房里的那副画,你应该是早就见过了的吧,为何昨日相爷给我送来那身红色骑装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漫长的沉默中,伏梦终于是先开口了,汜水听到伏梦的话之后,却不由得抖了一下。
在伏梦开口之前,她一直都在心里暗自期待,想着兴许伏梦没有看到那副画也说不定。毕竟万寻的书房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地方,况且那画又是挂在内室的,所以伏梦极有可能无功而返。
即便是刚才在玉簪苑门口见到了那样失魂落魄的伏梦,汜水还在心里催眠自己,说不定伏梦只是因为进不去书房而感到失落呢?直到伏梦说话的这一刻,汜水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是,奴婢一早就知道了,这幅画,还是五年前,奴婢亲眼看着相爷画下来的。”既然伏梦都已经看到这幅画了,再瞒着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汜水索性就打算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听到汜水的话,伏梦笑了笑,只是这笑却是自嘲的笑,“好啊,相爷与溪湖夫人,当真是伉俪情深,倒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成了一个笑话。”
汜水慌忙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夫人,相爷心中定然也是有您的,只是一直放不下溪湖夫人罢了,您千万别这样想!”
可这一刻伏梦说是心死也不为过,哪里还听得进去汜水的话呢,那抹嘲讽的笑就没有从她的脸上消失过,“什么相爷心中有我,不过就是因为我这张脸罢了,你也不必说些谎话来框我,这些事情我自己看的明白。”
汜水还想说些什么来解释,可伏梦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罢了,本来也就是我自己痴心妄想,是我自己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怨不得旁人,都是我自己的错。”
这一刻的伏梦看上去实在是太失落了,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绝望的气息,看着这样的伏梦,汜水便是有千百句解释的话,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说,伏梦都不可能听得进去了。
汜水低头不语,伏梦却仰着头暗自神伤,屋子里又这样僵持了一会,而后伏梦突然看向了汜水,“昨日那身红色的骑装,我换下来之后,你收到哪里去了?应该还没有送去杂役那边浣洗吧?”
相府里这些做主子的衣裳,都是统一送到一个住满杂役的院子里浣洗的,伏梦的衣裳自然也不例外了。
“还没有,昨日夫人换下来之后,我就收好放着了,想着等过两日得空了再送去那边。”这时候的汜水自然是不敢对伏梦有半点欺瞒的,伏梦一问起来,她就将所有的情况都清清楚楚的说明白了。
听到这个答案,伏梦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好,你去将那一副拿来。”
汜水不敢耽搁,小步跑着去外头拿了那套红色的骑装进来,交到了伏梦的手上,伏梦接过衣裳之后,先是十分爱惜的抚摸了这衣裳一会,而后就突然拿起了一旁做女工用的剪刀,毫不犹豫的开始剪那套骑装。
这场面实在是将汜水吓坏了,她颤抖着想要去夺过伏梦的剪刀,“夫人,夫人!这衣裳是相爷送的呀!若是相爷知道您这样糟践他送的衣裳,相爷定然会生气的呀夫人!奴婢求求夫人了,您别剪了!”
但伏梦浑然不顾汜水的请求,拿着那把剪刀上下挥舞着,没一会那套精致的骑装便成了一堆红色的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