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清楚了？”大和尚一脸和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九：“虽说你我相逢便是缘分，你真成为了贫僧的徒弟，以后不管发生何事，均是不得反悔的。”

    十九眼神坚定的望着大和尚：“十九绝不反悔，还望大师不要嫌弃十九愚笨，收下弟子吧。”

    “贫僧对于收徒一事向来慎重，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成为贫僧的徒弟的。想我怀空和尚云游四海，行走江湖几十年，这么久以来，贫僧也只收了两名爱徒而已。”

    大和尚平淡的看着十九：“你若想拜贫僧为师，那你可敢立下毒誓？倘若以后胆敢背叛背叛师傅、背叛师门，必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终生不能修法得道，一辈子没有馒头吃。”

    “额……好。”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是十九还是恭敬的举起三根手指，虔诚的发誓道：“十九如能有幸拜入大师门下，毕将尊师重道，孝顺师傅。倘若有朝一日胆敢背叛违逆师傅，必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终生不能修行得道，一辈子没有馒头吃！”

    “乖徒儿，快起来，快起来。”大和尚顿时眉开眼笑，赶紧热诚的将十九搀扶了起来。

    拿过桌上的还有个缺口的粗泥大碗，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然后递给十九：“你我既然有缘，就不必太拘泥于繁文缛节。你敬贫僧一杯拜师茶，我们这拜师礼就算是成了。”

    “哦……”十九乖乖的接过大碗，脑子里此刻仿佛装了一桶浆糊，完全跟不上怀空和尚这种速战速决的节奏。

    既然脑子里来不及去想，索性便不去细想，乖乖的接过大碗，按照怀空和尚的吩咐，恭敬的将白水递到怀空和尚的面前：“师傅，请喝水。”

    “乖～”怀空和尚满意的接过大碗，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十九虽然觉得这自己拜师礼有些寒酸，但是只要师傅不觉得受了怠慢，她倒是无所谓的。

    此时，阿婆也从厢房里走了过来，见两人都满脸笑意的站在那儿，一时间还有些意外。

    待细细询问之，才明白了过来，合着自己刚才还担心这娃子孤苦无依的，无意中会不会冒犯了大师，如今看来却是白担心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阿婆一张满是皱纹老脸绽放出一朵慈祥的花儿来，那眉开眼笑的，仿佛比她自己的亲孙子拜入大师门下还要高兴。

    “大师能在我这山野妇人家里收得高徒，也是老妇人的福气啊！只可惜我这寒舍太过简陋，大师若不嫌弃，我怎么也得为大师您们做一顿丰盛的拜师宴啊。”

    说是‘简陋’，不如说是一贫如洗更为贴切。

    怀空和尚笑着连连摆手：“施主万万不可如此麻烦！出家人自是不拘泥于这些身外事的，施主千万不可因此而操劳。”

    “若施主真有心，不妨借贫僧一个盆和些许清水，贫僧感激不尽。”

    “好好好，我这就去替大师准备。”阿婆高兴的应下：“大师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这个老妇人便是。”

    怀空和尚笑着行了一个佛礼：“有劳施主了。”

    阿婆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手脚却是很麻利，前一眼才看着她走出了门，下一眼她便已经端着水盆进来了。

    十九有些疑惑：“师傅，要水来做什么？”

    怀空和尚拉着十九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笑得像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为你剃度。”

    “！！”十九大吃一惊：“剃……剃度？”

    怀空和尚和蔼的点点头，一副得道高深的姿态缓缓开口：“你既已拜入贫僧门下，便是我佛门中弟子。佛曰四大皆空，既然一切成空，这满头的烦恼丝留着还有何用？”

    十九下意识的摇头，她还不想变成一个站秃子。

    “不不！我想……”

    怀空两只眼睛一瞪：“你想反悔？你想背叛师门？”

    “不是……我……”十九能说，只怪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压根都没有想到，要当大和尚的徒弟就得剃光头发做小和尚这一茬儿吗？

    她只是单纯的决定大和尚心地善良，是个好人不可以吗？她只是单纯的对大和尚口中的修行一事很是向往不行吗？

    “不是最好！”怀空和尚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既然已经叫了贫僧一声师傅，那贫僧就有义务和权利教导你如何做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胆敢大逆不道背叛师门，信不信贫僧先打断你的狗腿！”

    “……”十九。

    “坐好！”

    怀空和尚的大手突然往十九肩膀上一按，十九只觉得肩膀上压了一块几百斤重的大石头，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啪”的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

    银光一闪，怀空和尚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剃头刀，不怀好意的警告到：“你可别乱动，万一这刀子一滑，就指不定割到哪儿了。”

    十九都快哭了：“师傅，你就别再吓我了，我让你剃度还不成吗？”

    虽然对那满头的青丝很是不舍，但是跟性命什么的比起来，那又能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