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猛地一拍桌，震惊道：“你说什么！”

    “老爷现在正在垂柳院大发雷霆，发落了不少下人，还说要打死阮姨娘。”绿衣急的微微出汗。

    “走，快去垂柳院！”文姜披了外裳就匆匆出门去垂柳院。

    阮姨娘平时颇得宠爱，垂柳院建得离主屋不远，如今子时一片灯火通明，院子里还有几名挨着板子的下人，传来一片哀嚎声，撕心累肺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慌，地上还流淌着不少血迹，屋里还响起女子凄厉的哭嚎，文姜又是一阵心冷。

    走进屋里就看到阮明玉浑身是血的扑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抱着满身是血的孩子，文伯砚一脸铁青的站在她的身边，令文姜意外的是她的奶娘郭氏也站在一边满脸是泪。

    “老爷！老爷！妾身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要加害妾身与小少爷啊，妾身平时待小少爷是捧在手心里了，怎么会害他啊！”阮明玉拉着文伯砚的衣摆，哭得面色通红，眼睛都哭得红肿，声音嘶哑凄厉。

    文伯砚一脚踢飞了她，怒吼道：“你屋里的下人都是亲眼看到你摔死孩子，还在什么好说的！”

    “老爷明察啊，妾身冤枉啊……”阮明玉一脸绝望，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在看到的明明是那个死了的女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小少爷。

    “虎毒还尚且不食子，你这个毒妇居然亲手摔死自己的孩子！”文伯砚铁青着脸。

    文夫人皱着眉，一边抹着泪劝慰，“老爷，阮姨娘平时待小少爷确实不错，这是她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怎么会不疼爱，说不定真的冤枉了阮姨娘呢，阮妹妹，你告诉老爷今夜看到了什么？好让老爷给你做主！”

    文伯砚平复着怒气，咬牙说：“你说！你今天看到了什么。”

    “我……”趴在地上的阮明玉抱着幼子，这叫她怎么说的出口，不，不能说。

    她抱着孩子低下头，半饷才开口：“近日妾身老是头痛不已，今日便早早睡下了。半夜妾身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鬼，一时失手将少爷看作鬼魅……”

    文伯砚‘啪’地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阮明玉的脸上，“你的孩子，一条人命，一句一时失手就可以为你脱罪了吗？”

    文姜看着半饷，站了出来拦住了文伯砚，开口阻止：“父亲此事尚且疑点重重，听外面门人说小少爷夜里睡的熟并无哭泣，阮姨娘怎么会听到啼哭声？再者一个为人母的女子在如何都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

    文伯砚稍微清醒了点，嫌恶地看着地上的阮明玉，“阿姜，此事欲如何？”

    文姜蹲下身行礼，目光一派沉静，“女儿婚事将近不宜再见血，不如将阮姨娘禁足柴房，这几天也可好好调查清楚，也好让阮姨娘好好想想事情经过，等有了眉目再做打算。”

    文伯砚点点头，“来人哪，将阮明玉押入柴房！”

    闹腾了半天，子时三刻才终于回了文清院。

    文姜斜躺在软榻上没有了半点睡意，嘴里吃着葡萄，斜眼看着郭氏挑眉问道：“奶娘怎么会在垂柳院？”

    郭氏心里倒腾着惊涛骇浪强忍着，面色苍白，一双眼微红还泛着泪光，被文姜问的更是心口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奴看着小少爷就想起了老奴曾早逝的孩儿，所以老奴往日与小少爷十分亲近。”

    “事已至此，还请奶娘节哀，时候不早了，奶娘也早些休息。”文姜微微眯起眼，故作一副困倦的模样。

    郭氏欲言又止，神色略带慌张，犹豫了下最后又只能作罢，“老奴告退。”

    待郭氏离开了文清院，文姜这才睁开了眼睛，神色有些漠然。

    “绿衣，你说如果你的孩子没了，你会把感情寄托到主子的孩子身上吗？”

    半饷没听到回答，文姜才转头看她，见绿衣神色古怪，嘟囔地说：“小姐，我还没孩子呢。”

    文姜抽了抽嘴角，好吧，就当她没问。

    “行了行了，你退下休息去吧。”

    绿衣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咬唇行礼，“奴婢告退。”

    手指不经意地抚上额头，文姜闭着眼。

    鬼魅作祟之事她从都来不信，有鬼的也只可能是人。手指摸索着从袖袋里拿出那个平安符，文姜睁开眼看着那个平安符，对着烛光看平安符，显然心里有鬼的就是阮明玉，怕只怕是有心人利用的就是她的心里有鬼。

    醒着看到幻觉有可能吗？有的，除了那些迷魂之术更有可能的是药物作用，比如……五石散。

    正好，她缺了信得过的人手，这不就有人送上门了吗？

    夜色昏沉，今夜无星，一鬼鬼祟祟的身影窜到后院，手里一个小包裹的药包挖着坑，一边将药包埋进土，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不关我的事啊，是我倒霉，好不容易搞到了药还要藏起来。”

    总觉得背后有凉风吹来，不禁缩了缩脖子，挖了一个小坑，那人填平了土，迅速离开了这里。

    夏日总是昼长夜短，庭院传来了阵阵蝉鸣，日头渐渐高升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