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琅轩阁新进了一批钗环,引的一些名门贵女的这些天时不时在琅轩阁逛上两会,琅轩阁惯会做生意,门面布置得极受女儿家欢喜。√
门口挂着的是那八宝琉璃盏,大白天依旧点着灯就为了映射出那琉璃盏的七色光彩,店面是两层小楼,周围挂着粉白色的帷幔,二楼还有桌椅供人歇息,天气燥热店面四角还摆上了冰盆,还有几个伙计在冰盆扇风。
郑明珠一大早就来了琅轩阁,就为了看昨夜新到的那批耳坠子,在这里挑挑拣拣了大半天。“春喜,你看有喜欢的吗?自己挑几件,我去二楼歇息会。”
春喜立刻眉开眼笑的应下。
坐在二楼的雅间,郑明珠一边喝着茶侧过头望着窗外,琅轩阁建在都城最繁盛的地方,一眼望过去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她的眼睛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穿着极为简单白色绸缎的袍子,背后背着一把琴,长身玉立萧萧肃肃,光看背影就觉得飘然若仙,与周围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郑明珠立马放下了茶杯,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
“王妃!去哪儿?”春喜焦急地喊着。
“我去隔壁看些衣裳,你自己先看着”郑明珠只留下了一句话就飞奔出了琅轩阁。
春喜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那对红玛瑙的耳环有些不舍,想了想还是没追上去。
那个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郑明珠心里越发焦急,等追过了一条街,郑明珠的眼中那抹白色身影已经不见了,她失魂落魄的站在了山上,面色茫然。
“你在找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郑明珠猛地转过了身,看到那张宛若神祇一般的脸,她几乎喜极而泣。
梅望之没有说话,领着她来了个无人的小巷。
一停下她颤抖着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袖:“这些天,梅公子你都去哪了?”
梅望之那双敛着深情的眸子平静地望着她,看得她的心都一颤一颤的。
“望之身无长物,居无定所,姑娘还是别来找我了。”
郑明珠的眼中已然含泪,“你知不知道我在敬国寺桃花林找了你多久?”
梅望之深深地看着她:“我知道。”
郑明珠微微一眨眼,眼中的泪滚落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每天能出来,几乎跟家里闹翻了?”
梅望之眸色愈发的深邃:“我知道。”
郑明珠提高了声音:“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梅望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一把坚定而又温柔的抱住了她:“傻姑娘,好好的镇西王妃不做,跟过来做什么?”
郑明珠的身子微微一抖,他还是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梅望之的声音在她拂过,酥酥麻麻的:“在那日桃花林,你的丫鬟来找你的时候。”
郑明珠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微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
梅望之没说话,伸出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压在了怀里,幽幽道:“我也是零落成泥的人,又比谁高洁到哪里去呢?”
郑明珠靠着他的胸膛,闷闷道:“我不信。”
“那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郑明珠点点头,梅望之轻笑着放开了她。
“我生于齐地梅川,梅川闹饥荒那年我九岁,什么东西都吃光了,我爹就把我和妹妹卖给了那是富贵的人家做两脚羊,你知道什么是两脚羊吗?”
郑明珠想了想,摇了摇头。
“两脚羊就是人如羊一样,是他们口中的食物。”
郑明珠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在她的生活的吃的用的都是最精贵的,梅望之的描述很平静,她却听得触目惊心。刚止住的泪又开始流了,这次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叫梅望之的男人。
“然后我跟妹妹还算幸运,在富商家被一名过往贵族看中,带出了梅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纸醉金迷的地方,后来我跟妹妹长大了,那贵族看上了我们,就先凌辱了我妹妹,我拼了命的把她带出来。”梅望之放开了她,伸手拨开披在身后的墨发,后脖子下方那里有一道深深地疤痕,那狰狞的凸起犹如一条蜈蚣丑陋,一下子梅望之似乎从云端跌落成了普通凡人。
郑明珠垂着泪,抱住了他的腰摇头,“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梅望之沉默了一会,抬手摸上了她的头:“好,我不说了。”
然后推开了她:“明珠,我不适合你。你这般高贵的女子应该就是天生站在最高处的,镇西王他能给你我根本给不了你的,好好做的王妃,别来找我了。”梅望之没有留恋地转过了头不在看她,离开的背影有些萧瑟。
郑明珠想也没想地就追了上去,从后背抱住了他:“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对我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吗?”
“从这里出去,你就还是你的镇西王妃,我还是那个身无长物的琴师。”梅望之掰开了她的身,没有看身后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