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三日不能出贡院,那些夜里士子皆是七八名挤在一个大通铺,卫夷几位监考都有独立的屋子,但是屋子都不大,除了一张桌椅和一张床外也没有什么摆设了,卫夷倒也适应。
科举的试题很广,士农工商国策兵法地理算数皆有涉略,一间屋子数十人,考试时每个桌案旁有都侍卫把手,整个考场布置的十分严密,从卫夷那个位置看下去就是一片黑压压的头顶。
“大人,可以发试题了。”一旁站着的侍卫提醒卫夷。
“嗯。”卫夷随手拿出了一叠试题,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大人?”侍卫举起接过的手停在了半空,有些疑惑。
卫夷放下试题,从桌案的另一侧拿出了一套题,递了过去,“用这个。”
侍卫没有怀疑什么,只接过后分发了下去,众考生接过后都是一阵埋头书写。
文姜这天倒也是乐得自在,当下就带绿衣和梨香逛着都城。进了一家布料店,这些天都城新到了些新鲜布料,里面的客人倒是不少,摆出来的布料花色倒也挺漂亮。
“哎,李夫人你家买了今年的考题了吗?”身侧一位金翠满头的妇人刻意压低了声,对着身边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道。
文姜站在一边,本来要离开的闻此却停下了脚步,心头有些犯冷。
“买了买了,望鹤楼出来的题,那人保证了,题绝对准,今年我家相公准能高中。”那名穿着紫色绸缎的妇人也压低了声音,话里确实掩饰不住的高兴。
文姜的眼睛微眯,面色有些沉,如果真的考题出了遗漏问题,那身为主考的卫夷罪责可就大了。看来郑青华算的就是这个,难怪他当初这么推崇卫夷为主审,想到这文姜转身快步走出了布料店。
“少夫人,你去哪?”绿衣和梨香离得稍远并没有听到那俩妇人的话,一脸茫然的看着快步离去的文姜。
“望鹤楼。”文姜头也没回的丢下了三个字,梨香和绿衣也没再问,匆匆加快了脚步赶上文姜。
望鹤楼一如既往的繁荣,楼里来往行商络绎不绝,进楼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桌,一名说书先生正在拍着惊堂木侃侃而谈。单间内更是每间房都布置的各有特色,青绸帷幔,四君子画屏伫立在房间的正中,画屏后摆放着一架古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女子的闺房。画屏另一边是黄木圆桌,文姜坐下不久就有伙计摆上了三盘点心。
文姜叫住了那个伙计,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家夫君今日科举,听闻楼里有些门路。不知……”
文姜身后的绿衣和梨香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的低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那名伙计的目光闪了闪,故作迷茫:“不知夫人说的是什么?”
文姜嬉笑起来,让身后的梨香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那个伙计,“我是望鹤楼的常客了,你也是知道的,你看我是听闻闺中好友说的这事。”文姜顿了顿面色有些黑了起来,“你看你们予她这些门道,怎么前头都不跟我说?莫不是看不起我?”
伙计摸了摸手中的银两,顿时弯腰带上了谄媚的笑,“夫人哪的话啊,我们这也是听上头的,给的东西都是照着名单给的,您看我们也不好做是吧。”
文姜微微一哼,眼中带了几分轻蔑,“有好处的事就不通知我,也亏我还常来这望鹤楼,要我看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回头客。”她站起身抚了抚衣袖,又道:“罢了,不难为你了,这酒楼日后我也不来了。”
酒楼伙计顿时急了,匆忙拦住了文姜,“夫人等等。”他拦住文姜后,顿了片刻就从怀里掏出几张薄薄的纸,“夫人,不是小的不愿给,而是如今科举已经开始了,就算有了试题那也送不进考场,你就是现在拿到也没什么用啊。”
文姜接过那几张纸,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放心,只要你有试题,本夫人就有法子送进考场,这不开始也就大半天,明后天的考题那也行啊。”
文姜细细地看了眼手中的考题,卫夷出题都整天埋在书房,她这些天也只去过一次,卫夷对科举很是看中,题保管的很严实,她只瞄到了一道题。她细细的翻着纸,目光终于定在了那道熟悉的题上,握着纸的手微微紧了紧。
是那道题没有错,题目果然一字不差,看来卫夷出完题给其他监考官时,他们就忙着把拿到的题给分到望鹤楼了,这么说来望鹤楼很有可能是郑青华的铺子。
“夫人?”伙计看文姜有些出神,不由上前提醒。
文姜合上几张纸收进了袖子里,“做得好,若是我家夫君今年能够高中,我再赏你一百两银子。梨香,再给这位小哥十两银子。”
伙计的眼睛盯着手中的银子一眨都不眨,他一月的工钱也就几百文,这二十两银子都抵上他六七年的工钱了。“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文姜微微点头,温声道:“好了,以后有这等好事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你下去吧,给我来几个招牌菜。”
“夫人放心,小的以后有消息保证第一个告诉夫人,小的先退下了。”伙计咧着嘴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