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灯这下看美人最美,在一片昏黄的烛光下,那张明艳的脸庞被映衬的更加动人,郑青华看得眼睛都移不开那个身影。都说前太后容貌绝美,在他看来太后美则美矣却少了分妇人的娇媚,她比不上白婉的风姿。
“贱妾给老爷请安。”白婉缓缓蹲身行礼。
郑青华连忙扶她起身,“免礼,这些日子你看着清瘦了许多。”
白婉笑着垂下眼,“多谢老爷关怀,贱妾给老爷倒杯茶吧。”白婉侧过手避开了郑青华的手。
郑青华见此也没多多说什么,接过了茶水喝了一口,微微皱起了眉,他低头看着手里茶盏中的茶叶,上下浮沉的茶叶有些昏黄浑浊,带着一些霉味,“这是?”
白婉扑通跪下了下来,“老爷恕罪,贱妾不常出院,院里也没有备上好的茶叶,所以这茶是去年的。”
郑青华哪里不知道是王明贤私下克扣了白婉的月银,他很少管后院里的事,但是还是多少知道他那正房夫人的所作所为,终究只是些小打小闹平日里他自然也就不管这些。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往日是我疏忽了,明日我就让人单独在你这补上一份。”
白婉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应和。
郑青华终究年岁不轻了,男女之事也比不得壮年男人,两人躺在床上,郑青华已经睡熟,白婉眯着眼眸色深深地看着他的颈项,手从薄被里伸出一点一点凑近他的脖子。
只要一下,这个杀父之仇的仇人便会死在她的手下,而她也会心满意足的离开这个世间。
可是突然想起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白婉已经经历过离开她的痛苦,那种痛仿佛被人剜着皮骨,痛到心里。如果她死了,那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纵使现在文姜背靠将军府,可是依照文伯砚与卫夷如此相对,未必丞相府就能保住她的女儿,她现在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白婉放下了那只手,郑青华睁开朦胧的眼,侧过头看到身边还未睡的女人,“怎么还不睡?”
“贱妾很久未曾看过老爷了,平日里很少看到老爷,有时也只能远远地望着。”
郑青华的眼神柔了下来,温声道:“早些休息吧,日后我会多来陪你,我不在的时候可以去找夫人。”
白婉垂下眼,“算了吧,夫人这些天心情不大好,贱妾还是不去惹夫人不快了。”
郑青华微微睁大了眼,“哦?她怎么了?”
白婉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前些日子,夫人听闻老爷在府外有个疼爱的妹妹,未曾带来给夫人见过,这才……”
郑青华闻此眼神微肃,“她说的?”
“也……不是,贱妾也是听些府里的下人说起。”
郑青华笑着从被里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道:“别听下人胡言乱语的,没有的事。”
“既然老爷如此说,贱妾自是信老爷的。”白婉笑了笑,感受到手背上那温热的触感,微微有些不适。
不一会郑青华又再次睡了过去,白婉微微起身看了眼床边点的一支香,她起身穿好了衣服,推开门,一道身影立在门口。
采青轻声道:“姨娘。”
“嗯。”白婉看了屋里,对着她道:“立刻送信给府外的那几个乞丐,郑青华知道了王明贤在打探他的消息,告诉文姜明日至夜里,郑青华必有动作。”
采青匆匆行了礼,就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湮没在黑夜里。
白婉并不是真的逆来顺受的人,从某些事来看文姜性情还是有几分像极了白婉,这些年她收买了不少身边人,也花了很长时间在王明贤身边插人,只是以前以为文姜死后,就在也没了仇恨的力气,如今这些年埋下的暗桩用起来再好不过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收到消息的文姜已经派了些人让他们偷偷跟着,这几天顶着烈日出去了好几次,文姜已经隐隐有中暑的迹象,感觉身上愈发的烦闷。
她坐在屋里,身边的绿衣和梨香为她打着扇。
“少夫人,奴婢给您去多端点冰吧?”绿衣看在眼里,有些急。
“不用了,府里的东西都有份例,老夫人那都没有加份例的事,我这也不好先开口。”文姜摆摆手,拒绝了。
“那我去厨房那些冰水,少夫人捧在手里去去热。”绿衣又道。
见文姜点头,绿衣就把手中的扇子扔给梨香,跑去小厨房了。
梨香见此笑了笑,“绿衣姐姐真是贴心。”
文姜点点头,绿衣的性子急,虽然处处看重她以她为先,性子还是过于莽撞了些。对此梨香反而更加沉稳,若是让人做事她应该会选择更偏向梨香。
等了约莫两三个时辰,李武才匆匆赶来,脸上热得已经满头大汗:“少夫人,已经传来消息,郑尚书一下朝就去了南坞巷。”
文姜猛地起身,“南坞巷?还真是那?郑青华往日还是故弄玄虚?”
可以肯定的是,那里住的人一定不是他所谓的外室,对于郑青华这种人断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