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消息的卫夷面色也沉重了起来,手指扣着桌沿,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十四心里,让他有些心慌,十四有些迟疑地开口,“爷?”
“我知道了。”卫夷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那爷可有什么吩咐?”
卫夷起身负手而立,“他与齐国为谋,是为皇位。皇位上的事,齐国的手不可能伸得那么长。而齐国签订的协议条件不外乎城池与贡品,齐王不是那种会把自己暴露人前的性子,成事怕还是靠郑青华他自己。”
“那爷的意思是?”
“战场,齐国协助他的地方,应该是战场。”卫夷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渐渐平静了下来。
“少夫人为此事很是着急,所以爷下一步作何打算?”十四直直地立在他的身后道。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可是这……”
未等十四说完,卫夷又道:“朝廷之中武官甚少,能挂帅出征的更是寥寥无几,他是算准了披甲上阵的不是那镇西王就是文伯砚了。”
十四面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镇西王和文将军?爷的意思是郑青华还和河清王联手?”
卫夷点头,道:“然,河清王多次招揽我,我却避而不见,他自然想要把我拉下马了。”
“可他知道郑青华谋的是皇位,怎么可能与他合作?”
卫夷轻笑出声,“那就是齐国的本事了。”
十四有些呆愣,他还是不懂,“啊?”
卫夷笑而不语,郑青华能让文伯砚出征,还能保证文伯砚只赢不输自然不可能瞒着河清王与齐国坐下协定的事,可是协定的内容若是与齐国事先串通,河清王哪里知道到底他们定下的是何协议呢?
这事卫夷可不想参与进去,顶多他会搅乱这锅浑水,至于结果那可就跟他无关了。
“战场之上可就刀剑无眼了啊。”卫夷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十四还是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笑。
梅望之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齐三娘?”
看到文姜肯定地点头,梅望之随即陷入了沉默,好一会才开口:“这不太可能。”
文姜疑惑道:“何出此言?”
“齐三公主在齐国有些名气,出名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狠毒。她是先皇后之女,却因为先后去世的早,自小养在了容妃膝下,容妃已有一子,容妃脾性温和但对齐三娘还是有所忽视,后来齐三娘用了些阴私手段把这个一手养大她的容妃落得人彘的下场,还陷害她那个弟弟至今双脚残废被关在大牢,扶持了如今的皇上上位。”梅望之常年混迹于皇权贵族之中,对这些事知之甚多,有些人就喜欢当做一个笑话讲给他听。
“当今圣上是她的亲哥哥?”
梅望之点点头,继续道:“是,但是齐王自小被养在先皇跟前,跟他这个妹妹并不亲近。虽然看上去如今他俩感情甚笃,但是他们这种从骨子的冷血,这点血脉亲情自然不会看在眼里。若真是照你的说法,她是不可能乖乖成为人质来这,这对她来说太过冒险了,若是她真的有恃无恐,很有可能她手里有齐王的把柄。”
文姜慢慢消化了梅望之带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齐三公主留在这是个大的隐患,若是她真有齐王的把柄,最好的方式就是顺水推舟把她弄死在回齐国的路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郑明珠那里我也不想在等了,我不想你把你所谓的善心花在一个令人厌恶的女人身上。”
梅望之身形微顿,“我明白,我明日就做安排。”
待梅望之离开后,文姜一人静坐了许久,卫夷就要回来了,麻烦也会随之而来,先是泄题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的齐楚之战,陇西的事还未解决,卫夷这些日子怕是自顾不暇,娘亲那只能再做搁置,可是就怕郑青华提前作死。
文姜不免扶额,这下可如何是好?也不知卫夷能否招架的住。
科举结束前,望鹤楼泄题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酒楼已经关门歇业,就连主事一行人全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卫夷前脚刚离开考院,后脚就被请去了皇宫。
卫夷到了御书房的时候,郑青华一行人已经站在御书房内等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跪在了地上,赵文合穿着明晃晃的袍子端坐在龙椅上,卫夷一拂衣袍对着赵文合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郑青华在他身后一声冷哼,“丞相身为科举主审,如今科举试题被泄题,丞相该当何罪?”
卫夷跪在地上一脸惊讶道,“尚书大人,什么泄题?在下并不知晓,不知尚书大人可否跟在下细细道来?”
“望鹤楼泄题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下官已经找人核对了考题,与丞相大人的考题一般无二。”郑青华没理他,对着赵文合恭敬道。
赵文合听得一脸严肃,沉闷道:“丞相该当何罪?”
卫夷依旧不慌不忙道:“若当真泄题,臣自当负荆请罪,可臣并未看过所泄的题,无法断定真假。”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