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拨电话时,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我有点心慌了。不过,看着校园的学生个个若无其事地站立着、攀谈着、嬉闹着,我便少了几分担心。于是,我又去了操场,同顾国打篮球。本以为,世间的厄运会随着征兆提前而眷顾那些居安不思的人,可我们三个孩提般幼稚的思想却没有因为地震再一次光临而有所失望。
打完篮球,已经是下午吃饭的时间,可校园的广播仍旧没有像往常一样如期行使它应有的职责,而对我们这些已经听惯了它音声成长的学生,它突然静音沉默了,不免令我们的大脑神经像少了传递信使的知音,顿觉一种茫然失却的萧索。
“咱宿舍的王锐今天是不是失职了?居然没有播报广播!”冲舟问袁童。
“这个王锐,肯定是乘着地震的余波上哪儿泡女女去了,所以把这事情给忘记了。”顾国说。
“你就甭放屁了!王锐那人,和你都是同道中人,依他那排斥女人的性情,能具有吸引女人的魅力潜质吗?依我看,他泡女女行,倒给人家女女泡茶可以吧!”袁童对顾国说。
袁童话音未落,顾国就抓着袁童的胳膊,并用手指着说:“老猿,人家王锐那边领着一个女女过来了,你眼跌了吧!”
我一看,果然如此,也有些吃惊。不过,近距离一看王锐的神情,他满脸堆彻得不是甜蜜的笑意,更多的是凝重的阴沉。不识相的顾国,在王锐还没走到自己跟前时,就殷切地迎到王锐跟前,并嬉皮笑脸地说:“王童鞋,今儿个桃花运真不错呀!”
王锐听了顾国的闲言奉承话,并没有理睬他,依旧匆忙地行走。顾国觉着王锐同他都是同舍之人,没给他留面子,很是恼气,又进一步走到王锐跟前,死缠着向他问话。可没耐心地王锐,便恼火地说:“你一天吃饱了,是撑得慌吗我还有事情,最好别烦我!”
顾国被王锐这样无厘头地训斥一顿,一下子火了,便跟在王锐后面,向我喊骂他道:“什么鸟人吗,老子以为同他是一个宿舍的好友,才和他开玩笑闹着玩会儿。没想到,他给老子这么一个下马威,以为自己是谁,真皇帝老儿吗我看不至于,就当了广播站一播音员,至于这般耀武扬威吗”
听顾国这般没休止地骂王锐,我见在场合,他这样的谩骂王锐,对彼此的形象都不好,就劝顾国。没想到,顾国也给我一鼻子冷灰。最后,还是袁童训斥了几声,顾国嚣张的劲儿才平息了几分。
回到宿舍,我脱了运动服,去卫生间洗了一通,要去吃饭。可顾国横躺在床铺,满脸苍白的像用透明胶布粘过,没一丝笑意。我问他,也不吱声,就独自出宿舍了。
刚行到楼门口,楼门却被楼卫室门口的学生围堵得水泄不通,令楼道没法出入,我以为楼卫室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竟让这些莘莘学子如此头涌手蹿地拥挤不堪着。没想到,理顺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正是看楼卫室那台电视。起初,我实在想不通,就看楼卫室那台破烂不堪,信极弱,且仅能收到一个央视综合频道的电视,就让他们这般拼死拼活挤着。我想不屑地离去,可看着当下这既严肃又拥挤的场景活活儿呈现我眼前,也勾起我非要搞明白不可的。我拍了拍站自己前面的一位同学询问情况,可他只用满脸堆笑的“我也不知道”回答了之。我不甘心,又拍了拍另一位同学的胳膊,再次询问,可他还是给了我如刚才那位同学一样的答案。我很郁闷,觉着挤在这人群中半天,竟得了“不知道”三个字,实在不值,便“挤呀!挤呀!”终究从人群中挤出了一道勉强能够看到“闪着横档的电视画面”夹缝,原来电视里正直播地震状况,有意中听主持人说,某某地受地震影响严重,正处于紧急抢救状态。我才知这个“某某地”就是我的家乡。顿时,我的心不由颤抖起来,但被人群的挤压下,感觉我那颗紧张局促的心正愈来愈收缩着,愈来愈息弱着,我又极力挣扎着向电视机前移拢,试图更多得弄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厄运消息。可我每一挪动,我的是身后那股更强大地前击推力,欲把我揉搓挤碎,而更难以容忍的还是我周遭那一连串谩骂恶语,似有吞噬我这个人群中不安分的家伙。即便如此,我还是强忍着恶言推力的蹂躏,挤到电视机跟前,弄明白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看完后,我像只恶狼,霸道而不善意的向外挤出,而那些要挤进的同学,对我这个一会儿挤进,一会儿又挤出的人,是有亿万个愤怒射入我的身上,也不足以平息他们的怨气。
随着人群的涌动,是自己挤出了,还是被别人挤出了?总之,就在我被挤出的那一瞬间,我即刻拿起电话,给家人拨打。打一个“无法接通”,又打一个“无法接通”,再打一个依然“无法接通”。在这无数个“无法接通”的回音中,我的心也跟着“无法接通”穿越到几千里几万里的里程中幻想着正发生的那一幕。只可惜,我的想象是枯萎的,不能凝固那一瞬间发生的天灾。
出了楼门,站在人行道上,在感受着夕阳远去时遗留下仅存的一丝温热里,我才感到自己的心比千年冰封的雪还孤冷。紧握着的,希望此刻能传送家人的声音给我以慰问,可它却难以在此刻满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