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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他们三个已鼾声此起彼落了,我却睡不着。心想,医生要我休养半个月,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本来来上海的目的,就是想多挣点钱,把所欠的账还个差不多。谁知,刚干了半个月的活儿,脚又戳伤了,而这半个月挣得工钱还不够我今儿个一天所花的医疗费。接下来疗养的这段时日,不能上班,还要吃饭,还要人照顾,还要……总之,一切麻烦的很,再看着包得紧巴巴的伤口,突然之间,我有点后悔自己来上海,后悔自己逞强做架子工,后悔自己没能听袁童的话,跟他一起在我们学校附近找个活儿干,更后悔自己为何炒股炒纸黄金而赔掉那么多钱,导致欠了一债,……我……沉入千万个后悔中,无力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冲尕上班的闹钟又炒醒了我。
寝室的工友全上班去了,徒留我躺在床上。我想给萧娟打电话,诉诉苦,可电话拨出去又挂掉。想给顾国和袁童打电话,诉诉旧,也终究没能。
冲尕下班回来,看我满脸疲惫,就知道我胡思乱想了,便说:“冲尕,要乐观点,千万不要被一点挫折就打败了。”
虽然冲尕这样说了,但我大脑里丝毫没有听进他半点的话,可我打从心眼里感谢这位好兄弟。冲尕说完,和冲三虎冲飞又离开住处。我躺着,两眼凑着白胶布痴呆,像瞄着千年垒世的神伤。
过了半小时,他们三个回来了,冲尕带着一份盒饭,我打开后,是我爱吃的土豆丝盖浇饭。
饭吃后,冲尕和其他工友又休息了半个小时。醒后,又去上班了。
他们走后,寝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人了,冷清不说,最是无聊,我想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甚是气恼。心想,平日里这会子那是十根针刺也醒不来,今天饱餐一顿,想美美睡上一觉却不能了,实在是恼火睡觉如狗肉不上台板,烂泥扶不上墙!
无聊之际,我拿上网,可打开一个网站又一个网站,就是不知看什么,又想看什么。就这样,度日如年,过了一天又一天。
一个礼拜后,我背着医生的告诫试着行走,还好,伤口愈合得快,勉强能够独立缓慢走动了。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就宽心大踏步行走了,而我也要回校上学了。
回校前一天,冲尕冲三虎冲飞特意给老板请了一天的假,我们相约去东海看看。
说到大海,人们自古对她的描述可谓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又气势磅礴,正是带着这种对大海的向往和钟情,人们不远千里万里都要一览她的尊容。
于我而言,打小生活在边远的农村,由于地域所限,对于大海的概念完全是陌生的,若有的话,也只是通过书籍电视之类所勾勒出得模糊形象。所以,多年来对遇见大海,我总是有一种莫大的情结。今儿乘着冲尕冲三虎冲飞的闲暇,我们四人去膜拜这位梦幻中的朋友——东海,一了却多年的夙愿,也观揽一番大海的神韵。
一早起来,我们四人兴致勃勃乘上地铁,又转乘出租车,才到达目的地。
本以为东海边上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雄伟!可真正接触了,才发现并非想象的那般令人超脱,海岸边没有潮水的起伏波动和汩汩浪涛,有的只是些许卖东西的摊位主和旅客,一切显得那么荒凉,那么清淡,一如世界末日救世的秘诀。
在冲尕的提议下,我们四个沿着堤坝一直向前走,希望近距离和这位梦幻中的夙友接触,亲目她的尊容,感受她的气势,聆听她的呼吸。没想到,在我们往前行进的过程,冲飞眼亮,居然从高空发现了一群海鸥,它们成群结队,一字排开,翱翔于空中,如巡演的战斗机,在风风平浪静之际,横冲直穿,整齐有序。又走了半截路,冲尕也看见了一只海鸥,它凝神静注于海中,如侯命的导弹,在千钧一发之时,急速而上,击中猎物。
然而,在海鸥和疾风试比快之余,空中的飞机也试于海鸥比高低。拿我们四人地面看到的来说,如果飞机离我们四人远而海鸥近,则海鸥胜出;如果海鸥和飞机离我们四人相当,则不分伯仲;如果海鸥离我们四人远而飞机近,则飞机胜出。可见,飞机和海鸥都是空中的高手,不过我个人的见解,飞机不如海鸥,因为海鸥还是战胜大海的高手。
乘着海鸥寻觅食物的痕迹,我们在海岸边发现了海水的踪迹,并且海水越来越靠近了,我们赶紧上了高高的岸堤,希望看到更遥远更辽阔更雄壮的大海,可旁边的船坞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够不着了。本想去船坞上登高眺远,可通往船坞的路被封锁了,我们过不去。出于望海心切,我们就偷偷跳过岸堤的围墙,深入海滩边,可东海的全貌还是难以尽收眼底,我们又只好冒天下大不韪,深入海水的更远处。于是,我们沿着那条防海浪缓冲的大石块走去。
本来大石块就垒得不平整,很难行走,但表面又被经年累月的海浪冲击,使之愈加光滑,人行走就愈加困难。另外,海浪又不停地拍打石头,使声音很是强烈而惊人。
面对这样的窘境,要从石头上面行走的话,须要做到心里平静和不惧怕,冲三虎要退缩,可冲尕执意要前往。最后,出于安全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