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格雅出嫁后,阿木雷再也不曾涉足长平的议事殿,而狄国内外关于阿木雷即将登位的消息不胫而走,让狄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有些坐不住了。
“王后殿下,老臣以为您应收回阿木雷的兵权,以儆效尤。”
“达烈将军,此言差矣。六王子在军中颇有威望,虽不得民心,但如果把他逼得急了,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阿木雷王子是不是先王的亲生儿子还未可知,大不了以牙还牙。”
“住口!”
议事殿中,长平从帷幔后面走出来,难掩脸上的怒色。
“拜见王后殿下。”
长平走到众人前才开了口,“起来吧。”
“谢王后殿下。”
长平近日来有些劳累,先是其格雅的婚事让她颇费心思,今年的旱灾使得边远地位民不聊生,他阿木雷不能抗旱救灾也就罢了,一心还只想着他父王的宝座。
纵是如此,长平知道阿木雷是先王的骨肉无疑,王室血脉岂容质疑,心里还是维护他的。
“各位,阿木雷的事情不足为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出让王室蒙羞的事情。眼下各位将军还是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央国地大物博,即使连年旱涝也能维系民生,可我们狄国就遭受了一次旱灾百姓就得不到温饱。如果我们能拿下央国,上可慰藉先王,下可造福黎民百姓。”
“这……”
看着这些大臣们议论纷纷,长平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旁的达烈上前一步道:“王后殿下所言极是,央国朝廷羸弱,虽国土辽阔却统治无方,军事力量远不及我们狄国,若是能拿下央国,于狄国是千秋万代的大事。”
忽必格老将军闻言道:“此话有理,只是攻打央国是大事,仅凭各位将军手中的兵力不足以胜券在握。”
“老将军说得对,为今之计,本宫会尽快说服六王子为狄国出兵。若是我能成功说服阿木雷,还请各位将军鼎力相助。”
“是,但凭殿下吩咐。”
朝会结束后,达烈同秃儿凯一道出了殿。
“议事殿里见你一言不发,莫不是还在为了你那个表妹与王后殿下生气?”达烈问道。
秃儿凯自妲菲死后心中对长平有了郁结是真的,可其格雅告诉他真相后他也费了心力去探查,果真查出了妲菲与阿木雷的风流秘闻,更觉无颜面见长平。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那六王子远非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要想让他老老实实地听从调遣,怕是不可能。”
达烈点头称是,抬眼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乌洛兰。
“达烈将军,祭师大人,王后殿下请你们过去。”
“请姑姑前面走,”达烈应了,眼里的笑意分明,“秃儿凯,这下你不想见也得见了。”
秃儿凯有些头痛,大步向前走去。
长平殿中,紫苑端了一碗消暑茶递给长平,长平想着心事,只抬手接了又放到了桌子上。抬眼望见乌洛兰领着两人走进来,略微端坐起来。
“见过王后殿下。”
“不必行这些虚礼了,本宫找你们来所为何事你们心中也应该知晓,你们尽管畅所欲言,本宫想听听你们的真实想法。”
“是,”达烈往前来了一步,“说服六王子并非不可为之事,可难就难在六王子为人执拗又血气方刚,只能以理服之。”
“达烈将军所言极是。”秃儿凯在一旁附和道。
“继续说。”
“以大义晓之还不够,必须让六王子认识到狄国子民是诚心拥您为王,他的执着对狄国百害而无一利。”
长平微微颔首,看向了恭敬立在一边的秃儿凯,一时来了兴味,“祭祀师大人,您这般噤不作声,是还在埋怨本宫杀了您的屋中美人吗?”
听闻长平突然发难,秃儿凯赶紧跪了下去,“秃儿凯不敢。”
见吐儿凯这般模样,达烈颇为心痛。从前不可一世的祭祀师大人,现在竟然落到王后殿下一发怒就要抖三抖的田地,不过,人家似乎也没有发怒。
“你这般紧张作甚?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事我都忘记了,你也无须挂怀。”
秃儿凯觉出自己的失态,屈身行了礼才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多谢王后殿下不计前嫌,秃儿凯愿意为王后殿下设计一次与六王子的会面。”
“如此甚好,那就交托于祭祀师大人了。”
两人离开后,紫苑瞧见长平脸上的浅浅笑意,才又重新端了一碗消暑茶。长平接了茶水大口喝了下去,还称赞今日的消暑茶煮得比往日好了些。
紫苑笑着摇摇头,道:“王后许久不曾有这般舒心的笑容了,若是好喝,紫苑晚上再为王后煮一碗。”
“是啊,好喝,好喝。”长平喃喃道,思绪却已经飞得很远,“不知道其格雅和加耶娜在央国如何了。”
“王后殿下您且放宽心,神灵会保佑二位公主。”
长平略一颔首,把紫苑和乌洛兰支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