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红包也一定要封得厚厚的。我不禁心疼存下的辛苦钱。
“怎么了?”何天磊大概是看出我面露难色。
“没什么,就是朋友约我吃饭。”
何天磊点头。“你的手机铃声是押尾的《黄昏》?”
“是。”
“你喜欢指弹吉他曲?”
“对啊,很好听啊。”
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问我:“……你会弹吉他吗?”
我停止了咀嚼。这是我最不愿回答的问题,因为如果给出肯定的回答,就一定要面对后面一连串的追问:你为什么学吉他啊?谁教你的啊?……
而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只有一个——欧阳。
他带我走进吉他的世界,却自己先离开了。
我不擅长说谎,只好摇摇头。
“一般都是会弹吉他的人才知道指弹吉他,你真的……”何天磊斟酌着措辞,“很不一样。”
我笑得很僵硬。
我们都不再说话,只剩下碗筷的碰撞声。良久,何天磊说:“吴桐,其实,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些事,说出来了,就没事了。”
心脏快速地跳动了几下,我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我看着他,安慰自己这是不可能的:我隐藏得这么好,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过,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对,”何天磊突然语气神秘,“我应该叫你‘温蒂’的,哎呀,我总是忘了……”他拍着自己的后脑,一副懊悔的表情。
我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应该只是有感而发。
“吴桐!”洛洛在餐厅门口笑着招呼我。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她看起来和以前不大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清。
“这餐厅好大啊,要花不少钱吧?”我边跟着她往里面走边感叹。
“你操什么心?又不是花你的钱。而且,”洛洛拨了一下她好看的卷发,“这种宴会是以盈利为目的,接的礼份子肯定超出成本。”
洛洛说的没错,所以我向来不喜欢婚宴、生日宴神马的,根本就是在用钱来联络感情。
我和洛洛挑了个偏后的空桌坐下,桌上的菜肴很丰盛。
“吴桐,你看没看出我有什么变化?”洛洛问我。
我仔细地看了一遍,和刚才在门口一样,无果而终。
“是不是……”我试探着问,“头发的卷变大了?”
洛洛一把推开我,“什么眼神儿啊?碰上你这种不识货的,都枉费我穿了一身名牌!”
那她可真是问错人了,我对衣服的品牌毫无概念。我记得偶像剧《转角遇到爱》里面,小猪常说:“衣服够穿就好,鞋子耐穿就好。”这句话一直是我的做人原则。
不过,名牌的衣服还是有特点的,今天的洛洛气质就被衬得很不错。
“亲,你发财了?”
“老娘我钓到金龟婿了。”
“真的啊?他做什么的?多大年纪?”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他是做建材生意的,五十出头。”
有一瞬间,我怀疑我的耳朵出问题了。洛洛才二十五啊,就算她喜欢成熟一点的,那找个三十多的也就足够了。五十出头?可以当她爸了。
“怎么这副表情啊?”洛洛瞪我一眼。
“洛洛,你……真的喜欢他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喜欢啊。我跟你说,他除了年纪大一点,头发少一点,肚子圆一点,其他没什么不好。”默了一下,她接着说:“吴桐,我累了。我们都毕业两年了,还是人家手下的一个打工妹。学历有什么用啊?不过就是人家用体力打工,而我用脑力和体力一块儿打工。我算看好了,没钱没背景,就靠我自己,我一辈子也不能脱离苦海。”
我哑口无言。
学生时代的我和洛洛,经常在一起畅想我们的未来。我们会从当时的大学生就业难,谈到我们毕业后的工作、家庭。聊着聊着就发现,我等一介草民,要在这个社会白手起家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我们会叹息着说,还是嫁个有钱的老头儿算了。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个玩笑,因为我们谁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
我们认真地实习,虔诚地投递简历,被录用后就努力地工作。也许我们的付出跟很多成功人士相比还很渺小,但我们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坚持着。成天把梦想挂在嘴边会显得太矫情,我们把心中的梦化为早出晚归的实际行动。
我一直盘算着,等我存够了钱,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认识何天磊之后,被他对梦想的执着感染,我更加坚信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自己最渴望成为的人。而且,我一直以为洛洛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她却放弃了。
《老男孩》的歌词成了现在最真实的写照:“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吧?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洛洛,”我的声音很干,“你开心吗?”
洛洛看着我,点点头。她的眼睛里有一丝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