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
陆宸微笑不语,他亦低头无言。沉默良久,她终于道:“你半分也不曾怀疑自己的身世么?若她真是你家人,你当如何?”
她随他下楼,边吃早点边思索白衣青年的事,忽听苏凛在耳边道:“角落。”她抬头一看,只见角落餐桌坐了一名背三弦琴的蓝衣女子,正是昨日不见的空音。叶晞低笑道:“原来她也在此处。”
她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应下,低声道:“陆医师费心为他诊治,还未谢过。”
好容易捱到游吟师讲完退场,她犹豫道:“你喜欢这故事么?”
她摇头道:“之后与你细说。”
苏凛便付了账,趁店伙计找零,又道:“若下次我再看见你们如此规矩——”
饮过一盏茶,他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便合了书卷放在一边。陆宸推门而入,在他对面款款坐下,温柔道:“今日病人多,久等了。”
苏凛愕然,追问许久,她这才断断续续将原委道出。他怔了怔,想要安慰她,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半日,只道:“别慌,有我。”
“如何?”李夫人眼珠一转,从身旁只在哭的丈夫手中抢过账本,“医馆若能做出补偿,我们便不多计较!还请医馆付清老人的医药费、丧葬费十金,另加误工费两千钱、茶水费一千钱、抚慰费五十金……”
“这却是巧合了。他在医馆住了半月,一日邀我外出散步,正逢天上飘着风雪,我随口念了个‘风’字,他却应答一声。后来他随我去香楼诊病,坐不多时便走,楼主见他似有品香之才,问及姓名,他便以医馆的陆姓冠名了。”
她看着他双眼,缓缓道:“此招正是叶门剑法,亦是——你方才施展的剑法。”
“哦,这倒又是姑娘的错了。”苏凛冷笑。
“是是,客官说得对,改。”
两人牵马往城东客栈行去,苏凛因想起先前藏身木樨,笑道:“本以为我藏得够巧,原来他早发现了,竟不点破,害我好躲。”
众人忙不迭言谢,扔了刀剑棍棒便一哄而散,门前顿时只剩叶晞二人。治安军收了器械,因见他二人未着孝服,便不多盘问,纵马离去。
白衣青年沉思片刻,豁然道:“受教了。”
白衣青年不解。
“手术?害死我父亲还要害别人?庸医!”李夫人破口大骂,她身后李家人也气势汹汹道:“庸医害人!杀人偿命!”
听她一项一项念着,陆宸神情还未有何变化,外面的苏凛却看不下去了,暗骂一声:“我还道她没脑子,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说着便活动手腕,想挤开人群进去,叶晞忙拉住他:“别急,你看。”
她怔了片刻,终于闷闷地坐下:“明知他在眼前……”
人群还在吵闹,一阵马蹄从街头往此处赶来,一队官服青年勒马停在人群前,为首的官兵举令牌喝道:“我乃烟城治安军,尔等无端占用街道,按律当拘!”
“哎呀客官,您这可真是……”
陆宸劝道:“叶姑娘切莫心急,可先寻机会与他接触,一来观察他是否真是你要寻之人,二来可让你们彼此熟悉。他不喜生人,贸然相认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点头,从他身旁往客室望去,只见窗扉半掩,可看见室内一张案几,案上摆了茶壶和香炉,白衣青年正坐在案前,随手翻着一本古书。
账房先生劝解道:“陆医师正在手术,李夫人有事请与医馆交涉罢。”
苏凛早已考虑好,笑道:“我先时买饭的那家客栈便可住,又在医馆附近,探访你哥哥亦方便。”
苏凛点头,按下怒火静观局势。等李夫人念完,陆宸平静道:“如此,便请往官府报备罢,医馆定按官府所判行事。”
“等等,没赔钱不许走!”李夫人忙叫,见对方脚步不停,回头对家族人喊道,“快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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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抹泪一边点头,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
“倘若你一直记不起前事,如何才算定论?”
“此事还未定论,多想无益。”
白衣青年有些讶异,做手势邀道:“此为客室,姑娘可进屋小坐片刻——你那位朋友也一起罢。”
苏凛凝眸看着她,再遥望头顶河汉,轻声赞叹:“好美。”
叶晞微笑点头,随口问道:“这类医闹平日多么?”
陆宸微笑道:“治病救人原是医师天职,若他真能找回过去,我便放心了。”
“问我?”他若有所思地觑了空音一眼。
“你这是什么规矩,我住店时为何没听过?且安国律法,哪一条允许店家如此行为?”
他笑道:“谢什么,你恼店家言语,我亦不喜他,换一家倒还清净。”
苏凛道:“我观兄台招式,速度、力道、时机皆掌控得十分精准,不似随意出手。叶晞姑娘恰带了剑,不如借与兄台一试?”
“不敢,一定改,一定改。”店伙计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