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岳牧野回头看他,笑而不语。
陈护卫握紧钱袋,神色激动地回道,“陈某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岳牧野摊开掌心,那枚铜钱熠熠生辉,“下与我,皆如赌约。”
关于这岳牧野,是洞溪里地界有名气的才少年,三岁时候能会道,四岁时博古通今,五岁时投身于行,不辞辛苦,历时一年,挨家挨户亲验门风,编撰了盛极一时的洞溪里百姓册。
洞悉里三姓家主得知此事,深谋远虑,本意在他九岁诞辰联名举荐,为他封名,以正其身。
然而,桃花溪畔的中年书生凭空出现,恬不知耻地抢走他的封名,转赠他人。
可惜!
可恨!
更可怜!
时至今日,岳牧野仍不甘心,为何会被邴家的少年易云抢了他的封名?
回望那处,手提鹊尾冠,衣衫不整的易云正好现身,低头告见中年书生,“学生邴易云拜见师长,自知有错,甘愿受罚。”
紫玉冠书生慢慢睁眼,心平气和地问道,“于礼不合,该当何罪?”
邴易云从容不迫地回道,“失信于人,其一。”
“衣衫不整,其二。”
“瞒而不报,其三。”
“礼不及身,其四。”
紫玉冠书生微微颔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规矩不可荒废,礼仪不可怠慢,过错不可忽视,所以这一大过不可不罚。”
邴易云坦然承受。
其余童生见他这般,皆不明觉厉,明明是被师长责罚,怎么还有心思笑得出来?
“绕梁,四过可曾记下?”中年书生漠然问道。
在他身后早已悄然转身的童生谨慎回道,“回敬师长,绕梁已记。”
书生点头,从袖口抖落三枚刻字的竹片,摆放在身前,“既然已重归求学,理当自学习题。”
易云笑指正中间的竹片,“学生愿意选择修行习题。”
“世间皆修行九关,试问是哪九关?”
易云自信十足地回道,“分别是递炤、居庸、临闾、宁武、紫荆、德清、武胜、扼冥、界首。据古籍记载,九关之取自上古圣人箴言:设九关,使神虎豹执其关闭。”
“后世先贤大能言:九关乃九之关,是帝居九重,法设险,以安乾坤。”
“善也!”师长点到即止,起身伸手接过飘落的桃花,语气柔和地道,“远游求学,当是幸事,你们自行玩耍去吧。”
众童生如释重负,面露笑意,纷纷散去。
“芳菲路繁花似锦,念我童生何其幸也。”书生喃喃自语。
有一童生前脚刚抬,就听师长戏谑道,“治学期间,绕梁神游外,怠慢经学,记一大过。”
童生绕梁惆怅满怀,忍痛含泪。
师长接着笑道,“既然已经认识到错误,下次不能再犯。此去游玩,当仗义行事,督导同窗,不可肆意妄为,知否?”
绕梁颔首应允,然后转身离开。
同行十二人,师长唯独对绕梁最苛刻有加,力求让他早日明白【克己复礼】。
好在绕梁早慧,且善解人意,最懂师长初心。
世间幸事,莫过得一体己人。
当其他童生都离开后,书生再度坐下,笑着问道,“你俩为何没有离开?”
“书中道理甚多,琢磨其中早有万般风情。”易彤捏拈花指,笑而回道。
书生捋了捋鬓角,满怀思念地回道,“读书再多,哪里有亲眼见的多,更让人心神往之。”
易彤微微一笑。
“那么易云,为何也不去和同窗亲近亲近,带他们见识下桃花园?”
易云无趣地回道,“花草树木,皆是无情,有何亲近的。”
对于易云的想法,书生从未横加干涉,便转而问道,“你俩出自洞溪里,不妨谈谈重归故里的感受?”
提及观感,邴易云率先回道,“洞溪里坐井观,愚昧甚多。三姓称大,党同伐异,隐隐要成十五氏族的毒瘤。五家七户青黄不接,甚至某些姓氏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
易云名为回乡访亲,实则丈量地界,感悟心,暗中走访门户,记录风俗在册。
“依你所言,洞溪里是危在旦夕?”
易云忽而畅快大笑,“非也,洞溪里生我何幸?!!”
少年风流,不拘一格,空行空,最令人向往。
正是因为他常常别具一格,师长对他的逾矩行为只稍加批评,而不是严令禁止。因为师长明白,少年越是无拘无束,越是早年思想放荡,日后成就也就越大。
“若无为师从中引荐,生你何用?还不是被岳牧野盖你一头。”
易云对此大有意见,直接顶撞道,“时也我也,若是师长没来,也必定会有贤明师长慧眼识珠。”
书生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沉思不语的易彤。
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