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说，这玉镯里头只残留一丝李凤娘的怨气，也就是说李凤娘的阴魂肯定也是不在这玉镯里的，应该是还在那赵家嫂子的身上，虽说女人属阴，但到底是生人，李凤娘虽说是怨气极大的厉鬼，但上身久了却也肯定是不舒服，更别提没了玉镯，所以才会寻摸着玉镯的位置找了过来。

    我听之后也是一阵后怕，我不敢想如果那晚杯莫堂里没有秦溯坐镇的结果。

    李凤娘善妒成性，心胸狭窄，估摸着在她眼里头我就是偷了她玉镯的小偷，再加上我是阴时命格，更容易被她这种给盯上。

    就一句话，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躲也躲不过去。

    赵家嫂子因为被判定成了重度精神病患者送到了精神病院隔绝了起来，就算是赵老四这种直系亲属之前也是被回绝了想要探望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头那赵家嫂子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伤人。

    但就在刚刚，B市精神病医院传来消息，说是赵家嫂子发病把一刚毕业的年轻医生耳朵给咬下来半个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赵老四一得了消息，风风火火的开着车载着我就去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秦溯坐在后座上。

    我本来以为这老鬼会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的，没成想人家在后面坐的很是规矩，自带着一股百年世家高门子弟的风范，举止儒雅，脸蛋看着更是赏心悦目，只可惜却是个老不死的。

    晚上六点，我和赵老四到了精神病院。

    这时候精神病院已经炸开锅了，被咬掉耳朵的年轻医生家属在精神病院门口守着门哭的那叫一惨，听的人心头都发颤。

    精神病院的副院长姓张，看上去也才四十多岁，看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恶性的事件，在偏门口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看到赵老四更是脸都黑了下来。

    赵老四也是深知自己没理，毕竟咬掉人家医院医生的人就是自个老婆，赶忙上去塞了一盒沉甸甸的烟，又说了好些好话，那副院长的脸色才好了不少。

    我在旁边看着嗤之以鼻，赵老四塞的那盒烟里头都是实打实的红色大钞，不然这张副院长脸色哪能变得这么快。

    秦溯许是看出了我打心眼里头的鄙视，轻声笑道：“晚晚，这古往今来向来最好用的就是这些身外之物，若没了这些身外之物，只怕是寸步难行，这人虽说不老实，但也不是个蠢笨的，往后你该学的也是多着呢。”

    我撇了撇嘴没说话，秦溯说的很在理，而且这些理我也最是明白的。

    B市的这家精神病院是属于封闭式的精神病院，病人的一日三餐、起居饮食都是由医生护士来安排负责，也因为这样赵老四的媳妇儿才会有机会发疯把人家医生耳朵给咬掉了。

    张副院长只把我和赵老四送到了289病房门口，嘱咐我们只能隔着病房门跟病人进行交流，不然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交代。

    说了几句之后，张副院长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看样子是被白天发生的事儿吓得够呛，走之前一再跟我们强调别跟病人有肢体接触，否则后果自负。

    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倒是把赵老四给吓得有点哆嗦，毕竟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发疯的精神病人，可在赵老四看来，却是清楚那是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来闹的后果。

    我站在病房门口都能感觉到病房里透露出来的丝丝阴气，更别提里头阴气得有多重。

    “老婆……老婆……”赵老四试探性的叫了两声，但里头缩在病床上的女人并不搭理他，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发出“嗤嗤”的笑声。

    也就才一段时间没见，赵老四的媳妇儿已经从之前富态的模样消瘦到了我都不敢认的地步，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令得眼珠子显得极为凸出，煞白的脸上还沾染着血迹，尤其是一张嘴笑的时候，透过走廊的光亮还能看到她牙齿上残留的鲜血和疑似皮屑肉渣的东西。

    赵老四当时脸色就变了，趴在病房门口就吐个不停，就差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好吃……好吃……”赵老四的媳妇儿傻笑着流着口水，晃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还想吃……”

    她说“还想吃”这句话的时候，别说赵老四，我都差点吐了，只觉得胃里头都是一阵翻江倒海。

    就她现在的情况说不是神经病恐怕都没人相信，要不是之前就清楚怎么回事，我肯定一准得把她当成神经病看待。

    “你看清楚她身后面背的是什么东西。”秦溯嗤笑一声，带着满满的嘲讽。

    他这一说我再抬头一看，眼睛都瞪直了，要不是秦溯早有提醒，我都能一嗓子嗷出来！

    赵老四媳妇儿身后趴着一矮小的影子，仔细看大概能看出一驼着背弓着腰的老太太，正死死地掐着她的脖颈，嘴里像是在不停地咒骂着什么，还带着尖锐的笑声。

    那老太太穿着黑色的老式棉袄，看上去特别像是寿衣，戴着八九十年代的花帽，头发倒是梳的整齐光亮，脸色煞白，眼睛里冒着幽幽的寒光，偏偏嘴上却是点了胭脂似的，看上去像极了扎好的纸人，尖嘴猴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