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是活着。
后来不知为何看门的婆子离开了,她可以偷偷地出门了,但是她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她担心再次遇到什么人自己会再一次被关起来。五岁那年,她偷跑到花园寻找吃食遇到了还是太子的秦钊。
秦钊被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吸引,一脸好奇的凑过去问道:“你是谁啊?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夏青岑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又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壮着胆子问道:“你又是谁?怎么穿的这么好看?”
秦钊被她逗笑了,执起折扇敲了敲她乱蓬蓬的脑袋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夏青岑捂着被秦钊敲过的地方,鼓着嘴巴气呼呼的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秦钊被她问的一愣,看来这个小丫头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起了逗弄之心,笑着说道:“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我才五岁,你看起来那么老,怎么能叫你哥哥!”夏青岑不满的说道,还故意说他老。
“我老?我才十八岁好不好!”秦钊第一次被人家这般评价,瞬间觉得颜面扫地,梗着脖子的说道。
“按理说超过十岁就要叫叔叔,叔叔你好。”夏青岑不管不顾,倔强地说道。
秦钊被她气的倒仰,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偏偏这小丫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觉得新奇,又觉得高兴。“我还不到二十岁,怎么能做叔叔?”他蹲下来,看着夏青岑笑着说道。
“那就加个小字不就好了,小叔叔!”夏青岑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奶声奶气的说道。
秦钊无奈的笑了出来,打量了她一番,这小丫头长得甚是娇小,而且衣服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极其不合身,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肩膀上。他认真的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们说我是太子少师的嫡女,不过我只见过一次我的母亲。”夏青岑抬起头,一脸骄傲的说道。
秦钊闻言皱紧了眉头,只听说夏辉有两个庶女,还有一个是去年才出生的,从哪里冒出来的嫡女?不过看着夏青岑一脸认真的表情,秦钊愿意相信她的话,他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每天都做些什么?”
“我来找吃的,我每天都在找吃的。”夏青岑理所当然的说道,这对她来说就是她每日的必修课,她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秦钊回到东宫,命令身边的暗卫去调查夏青岑的事情,得到的结果让他触目惊心。想不到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却受了这般多地苦楚,此后他便派了暗卫贴身保护夏青岑,每日给她送点心吃食能让她果腹。他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也许他是不想让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无声无息的死在夏家的后院里。
五岁到八岁,是夏青岑过得最容易的一段时光,有着秦钊的接济,她不用再担心吃不饱肚子。偶尔有丫头婆子会拿她出气,她也不甚在意,吃饱便是最大的奖赏,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忍耐。直到在她八岁的那年,她记得是冰雪初融的时候,天气渐渐暖合起来了,一个男管事趁着夜色冲进了她的房间。
那个管事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矮小的男孩,他们进屋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男管事说:“二小姐,如今老爷夫人想要你的命,你若想活命便乖乖从了我儿子,只要你嫁进我们陈家,不仅能吃饱穿暖,老爷夫人也会放你一条生路。”说罢一脸猥琐的冲着夏青岑笑。
夏青岑被吓坏了,她不知道“从了他儿子”是要做什么,但是她不愿意,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尖叫道:“你骗我,我父亲母亲才不会杀我,你是坏人,你走开!”
陈管家见夏青岑这般,冷哼道“哼,他们根本就不记得你这个女儿,你若想活着便只有嫁给我儿子一条路可走!”说罢对着身后的陈杰使了个眼色。
陈杰犹豫了一下,终究把心一横,上前将夏青岑压在身下,夏青岑疯狂大喊。原本守在院外的皇家暗卫回宫复命,回来便听到夏青岑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声,赶忙冲进屋子,借着月光看到了夏青岑嘴角边流淌的鲜红血液。夏青岑脸上泛着诡异的笑容,而陈杰则气息奄奄的倒在她身旁,脖子被咬的血肉模糊,陈管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在原地。那是夏青岑第一次品尝到血的味道,那种香甜比她吃过的任何一种点心都要美味,她疯狂的笑着,那凄厉的笑声震彻天地。
后来的几天夏青岑都没能从那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她似乎陷入了癫狂之中。陈管家的话始终盘旋在她耳边,她要去问清楚,为什么她的父母想要杀了她。可是她只认识自己院子到花园的路,所以她只能一边躲避着来往的下人,一边像无头苍蝇一般寻找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