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阳光总是很早,随身携带着无限活力,不一刻就把树木和地面蒸腾的云烟缭绕,闷不透气。
杜宇翔和慕素秋坐在开着空调的出租车上,车舱温度几乎已经被他三令五申的要求降到最低,即使如此还是满头大汗,背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印出他背部肌肉的轮廓。
“你怎么了,这么急,月灵到底说了什么啊。”慕素秋不知所以,见他神色异常,关切的问。
杜宇翔还是不说话。
车子,笔直的奔驰着。
风起、沙落、机器轰鸣、几只麻雀病恹恹的在土丘上喘着气,路旁倒着一摊又一摊枯黄干裂的草垛,草垛下掩着些许斑驳破碎的石碑,似乎是一些墓碑。昔日的田地化为一片废墟。
杜宇翔远远的看见大块大块的沙石被甩向天空,又狠狠的摔在地上。
“给你钱!”车子还没停稳,杜宇翔摔下一张红票,也不等司机找钱,更不等慕素秋问明所以,跳下车不顾瞬间满身的灰尘,紧奔挖土机轰鸣声最响的地方。
“诶,慕素秋,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慕素秋代替杜宇翔接过零钱,下车四处张望着,忽然东边传来李月灵的呼喊。
李月灵戴着遮阳眼镜,身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向她招手。
慕素秋三步并作两步跑来,短短几步路已经让她汗流浃背,双眼有些昏花:“你见到杜宇翔了吗?”喘着气说着。
李月灵问:“杜宇翔来了吗?我没看到他啊。”
慕素秋张望着弥天灰尘,皱眉:“烟尘这么大,啥也看不清啊!不知道他往哪里跑去了!”见李月灵也一脸焦急,只得问:“诶?你说的平坟,是怎么回事?”
李月灵被这个问题燃起一身焦灼,她弓着腰指着远处:“他们,那些领导说...他们要开发土地资源,建立什么工程,超市什么的...所以要把这块田全占了!”
慕素秋问:“那...你们家的坟地不是在这里吗?”
“嗯!本来一直好好的!最近虽然传出平坟的动静,但我以为又是上面说着玩玩。没想到他们说平就平了!”李月灵回答:“说是为了废除封建五千年的陋习!”
慕素秋怒道:“他们脑子有病吧!贪污腐败延续了几千年怎么没人废除!”
李月灵关心着墓地的安危,一言不发的向轰鸣声最强烈的地方跑去。
“你等等我!”慕素秋紧忙追上去。
杜宇翔远远瞧见几辆黄色的挖土机正在工作,四周都堆着参差不齐的土丘,土丘上散落的石屑,如环绕在土地间的狼牙,因为天气炎热,向天怒吼,要把烈日吞入腹中。
“那里...我家的坟...”他加紧脚步。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他眼神被眼前的场景的吸引,浑然不觉周围围上来了几个气势汹汹的青年。
五个光着膀子的青年,似乎是传说中的临时工,被领导派来看场子。大热天的不论蹲在工地哪里,都热的跳脚。心里自然而然都憋着一股窝囊气。
其中一个人说:“草他吗的,一点钱就要老子们在这里蹲着,一开始还有人来反对,还能打他们出气找乐子,现在啥也没有,无聊出鸟来了!”
“你的鸟不会被晒阳痿了吧,下班了找个妞试试去。”另一个青年揶揄。
这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的干劲:“这主意不错,那几个嫩模还没摸够呢!我们好好转几圈,要是领导来视察了,看见我们这么努力,说不定今晚不用我们掏钱,就会把那些个嫩模叫来爽。”
“哼!看着那么清纯,到床上还不是叫的骚炸天!”
“哈哈,头有钱,还有不向钱屈服的女人?说到底女的骨子里都贱,该上就上。”
“别说了,似乎有人来了,跑来的?”
几个青年探出头来,先是见到一头几乎能和阳光媲美的银发,倒竖状顶着几粒烟尘。银发在阳光下太过刺眼,以至于他们远距离甚至看不清杜宇翔的样子。
而等看清对方是个高中生,几人都诧异起来,其中一人直接上来推搡杜宇翔:“这里不是玩的地方,不想挨揍就赶紧走!”
杜宇翔一个踉跄,指着左边挖土机的位置大吼:“这片坟地呢,哪去了,去哪了!”刚毅的脸庞,肌肉抽搐。
推他的人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