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白岑苏那时从二楼下来,站在旋转楼梯口,一只手搭扶手上,傲慢望向客厅,见了杜云筝,便皮笑肉不笑说。
她那口气,只让杜云筝厌恶。
出于礼貌,杜云筝还是起身,用低沉嗓音问候了一句:“夫人。”
“今天是司徒家家宴,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白岑苏迈着傲慢步子,边走边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司徒家人了,别忘了,你现在还没过门儿呢!”
司徒霆曜面有怒色。
可司徒宴却发作在了他前头,语气不善说:“是我让云筝过来陪我下会棋,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老爷子的威严,在这家里说一不二。
白岑苏与司徒怀瑾都当即收敛了些,不再多言,可望向杜云筝时,神色可都极为肃立。
“让厨师快点准备晚餐!”司徒宴动了怒,语气很重。
“是,老爷子。”白岑苏苍白着脸色,也冲自己儿子使了眼色,是叫他别顶撞老爷子,先转身去厨房,大抵吩咐厨师安排晚宴不提。
司徒怀瑾本是想奚落杜云筝一番,可此间坐在她两边的是司徒宴与司徒雷霆,这两人都有心护着她,而他可任何一个也得罪不起,只低声嘀咕了几句,先去了二楼休闲室去。
晚宴在将近一小时后准备了好。
长方餐桌上,司徒宴坐主席位,右侧是二子司徒霆曜,左侧则是长孙司徒怀瑾。而鬼使神差的,杜云筝是与司徒霆曜并肩坐,白岑苏坐她对面,与二子并肩。
晚宴主餐是西式,杜云筝并不怎喜欢。
“前几日我拜会了一位很有些本事的测算大师。”司徒宴开了口,不怒自威:“便拜托他为云筝和怀瑾的婚事推测个日子。”
杜云筝抓着餐具的五指当即收拢,关节隐隐透着些白。
“老爷子,会不会太着急了些。”白岑苏尬笑问。
“还急什么?我还指望能早点儿能抱上重孙子,我这把岁数,还不知能苟活多久,婚事当然是越早操办越好。”司徒宴有自己主张。
“可如今已经有人肚子里怀着您的重孙子了。”司徒怀瑾不冷不热说。
嘭!
司徒宴手掌重重拍餐桌上,让摆在餐桌上部分餐具跳跃起来,也同时伴随着他的怒吼说:“你还有脸提外面那个野女人!莫说她肚子里的还不知是不是你的种,就算是,我也绝不会认那个野种是我们司徒家的后裔!”
“可……”
司徒怀瑾还要争执。
白岑苏却在餐桌下轻踢了他小腿,不许他再说下去。
“云筝,你早点嫁过来,以后出入司徒家,也显得名正言顺些。”老爷子转而对杜云筝说话时,语气则温和的多。
杜云筝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她知自己若在此时摇头,只会令老爷子更加难堪,也自觉对他不起。
“我反对。”浑身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嗓音,在餐桌上响起。
所有人目光当即聚集在一处,餐桌上静谧到当真任何细微响声都会显得突兀。
司徒霆曜依旧自古平静用餐,姿态高雅。
“你反对?”司徒宴狐疑问。
毕竟在老爷子看来,怀瑾与云筝婚事,与霆曜没任何关系。
“是。我反对。”司徒霆曜用餐巾擦拭嘴角,抬眸与老爷子对视。
在气场上,他丝毫不会输给在商业场打拼数十年的老爷子。只两人的对峙,将餐桌上气压生生拉低了不少。
杜云筝不自觉攥紧粉拳,掌心里沁出汗水。心噗通噗通乱跳。
在司徒家族里,倘若司徒霆曜与老爷子正面冲突,那无异于是火星撞地球,天知道会惹出多大乱子来。
而这天大乱子,竟偏偏是因她而起,她怎能不慌乱。
司徒怀瑾一脸幸灾乐祸,斜着嘴角在笑。白岑苏也满是看戏神色。
“为什么。”老爷子还是先压了怒火问。
“杜云筝如今是我助理,她结婚,会影响到工作。”司徒霆曜垂眸,慢条斯理说:“我不许她这么早结婚。”
杜云筝松口气,好在二叔没失心疯到把昨晚对她所说那番话在餐桌上重复出来。
司徒宴神色有所缓和:“结婚,也未必会耽误工作。况且,不管是公司里的哪位员工,我们都没有资格去干涉人家私生活。”
“总裁助理,与其他职位不同。”司徒霆曜切割牛肉,似轻描淡写说:“她需得二十四小时随时出现在我面前,也包括夜晚。我不希望当我需要我的助理出现时,她却在别人的床上。”
这是人该说的话么!
杜云筝当即涨红了脸。
“霆曜,你这是说什么话!”老爷子震怒。
司徒霆曜斜眸,双眸中射出冰冷目光,让老爷子也为之一振。
“我说得,只是事实。”他冷冰冰且又一字一顿说。
老爷子面色已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