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后。
杜云筝帮忙收拾碗筷。
她已经习惯这些,也自然习惯性留在厨房清洗碗碟。
尽管有佣人劝提醒她不必再做这些,她早已不是这家厨娘,可她仍旧固执。
至少在后厨,她落得个耳根清净,不必去面对白岑苏那张臭脸。
可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碗碟还未清晰到一半,身后传来缓慢脚步声。
“下人到底还是下人,果然还是后厨这种地方更适合你。”白岑苏令人生厌而又带着一丝得意说:“你跟你妈一样,都只是一辈子给人做奴隶的命。”
为什么她每次一定要提及妈妈?杜云筝停下手上活儿,因为愤怒,后背绷得挺直。
“你别以为有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白岑苏踏进后厨来,走近了她说:“说实在的,杜悦悦那女人我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但至少也比你强。若是要我从你跟她当中选一个做儿媳的话,我当然会选她了。更何况,她现下肚子里还有我儿子的骨肉。”
啪一声,杜云筝把手中洗碗布摔到水池子里,溅出些污水来。
白岑苏所站位置不佳,身上自然是被溅了几滴污水。她立刻如杀猪般尖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你怎么搞的!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现在好像是您诚心跟我过不去。”杜云筝压紧眉头,狠瞪着白岑苏。
她清澈而又带着倔强目光,只让白岑苏更加恼羞成怒。
“你离开司徒家,别再缠着我儿子,我当然不会在跟你作对。”白岑苏勉强压着火儿说:“谁死皮赖脸赖在司徒家不走,那她就活该被针对。”
“很抱歉,婚事是老爷子帮我做得主,如果夫人您有任何不满意的话,请您去跟老爷子谈吧。”杜云筝冷冰冰说完,又低头去从水池子里捞出洗碗布来。
“你少拿老爷子来压我。你这个小狐狸精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魅术,把老爷子迷得团团转。”
白岑苏翻着眼白说:“我看你倒不如直接嫁给老爷子吧!反正老爷子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嫁给他,岂不是能更快得到我们司徒家的家产,老爷子也喜欢你,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非从我儿子这儿绕一道弯儿!”
这哪里是人能说出的话了。
杜云筝只觉好笑,她侧眸望白岑苏,而眸色有陡得愕然起来。
目光掠过白岑苏发丝,落到她身后去。在她身后不远处,后厨的入口位置,司徒霆曜满脸铁青站在那里。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怎么,心里的小算盘被我扒出来,知道寒碜了?”白岑苏依旧是依依不饶姿态。的
“我只是把老爷子当爷爷而已。”杜云筝从司徒霆曜那冰冷眸子中看出点复杂的情绪,因而直盯着他,可话却是在对白岑苏说。
白岑苏冷笑一声说:“当爷爷?要我看你是嫌老爷子岁数大,没法满足你吧?即便这样,在这家里也不是非我儿子不可,还有个司徒霆曜!”
这话令司徒霆曜眸色猛然向下一沉。
可从他那沉甸甸眸色里,却无法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
莫名得,杜云筝心跳又快了许多,皱眉说:“夫人,您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虽然你叫司徒霆曜二叔,但实际上你们年龄也没相差到离谱。”白岑苏咧着嘴,露出森森白牙说:“不如你别嫁给我儿子,想办法去魅惑司徒霆曜吧!”
脱口而出的话,令杜云筝浑身打了个冷战。
白岑苏的用心险恶,几昭然若揭。
倘若她当真听了,去诱惑了司徒霆曜乃至发生什么关系的话,司徒宴老爷子必定大发雷霆,大可能会与霆曜撕破脸皮,父子两个若为了她反目成仇,那么司徒怀瑾便可以坐拾渔翁之利。
不过是在顷刻之间,白岑苏便思量出这么个歹毒诡计来。
此刻杜云筝目光也直挺挺盯着司徒霆曜。从他眸子里,她仿佛是看出了一抹期待。
也正是那抹期待,让她心不由得惴惴不安乃至是惶恐起来。
“我喜欢怀瑾,从很久以前我就决定要嫁给他,我暗恋他那么久,怎么可能在这最紧要时候放弃?”
杜云筝收敛目光,转而盯着白岑苏说:“至于二叔,我永远只会把他当做二叔一样尊敬,绝不可能跟他发生什么儿女私情。夫人您就别再胡说了。”
她是在对白岑苏说,也是在对司徒霆曜说,是为了彻底消灭他眸底的那一抹期待神色。
她说完,是要勉强鼓起勇气,才用余光偷偷去瞄了一眼司徒霆曜。
果然,他本就如深潭般眸子,此刻一片灰白,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绪。
白岑苏面色铁青,冷冰冰说:“你不听我的,迟早让你后悔。我告诉你,怀瑾就算娶了你,也不会对你好。你若是嫁给怀瑾,这辈子注定要守着活寡!”
放完狠话,白岑苏方转身,瞬间见到面色阴沉的司徒霆曜。
她被惊到了,后背猛然僵直,面部肌肉僵硬,好久才结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