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里九点多钟,这场家宴才宣告结束。
杜云筝与司徒霆曜住得相近,因而他顺路送她回去无可厚非。
可临走之际,老爷子又单独约谈司徒霆曜,一老一少入了书房去。
杜云筝等得心急,又不想待在客厅与白岑苏又或者是司徒怀瑾面面相觑,只起身,踱着步子到宅外房廊上伫立。
天气似还不错,见得到星月。
夜景本很美,她却还未来得及欣赏,却被一道刺目的光闪了眼。
她抬手微微遮挡些刺目光,方才见到一辆粉色布加迪横停在房廊前。
推开车门下车的人,是杜悦悦。
“姐,你怎么在这儿?”她见了杜云筝,笑吟吟便说:“怎么不进去呀?”
杜云筝愣住了神,不知她怎会到这儿来。
可杜悦悦却显得与她很亲近一般,蹦蹦跳跳便上了房廊来,挨着她说:“其实现在天已经有些转冷了,姐你一个人站这里,不怕着凉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杜云筝可从来都不认为杜悦悦是司徒家人。
既然今日是司徒家宴,她总没有来的理由。
杜悦悦已经出了怀,小腹隆起,她得意说:“我来接怀瑾。他喝了酒,开不了车。”
她话说得很自然,仿佛理所应当。司徒怀瑾已然便已经是她的丈夫一般。
“这里就是怀瑾的家。”杜云筝冷笑一声说:“你要把他接到那儿去?”
杜悦悦依旧保持迷人微笑说:“姐,这里可不是怀瑾的家,怀瑾尚还没成家呢!不过,应该也快了。”她说着,轻轻抚摸拢起小腹说:“很快,他就会有一个三口之家啦!”
“怀瑾很快会跟我结婚。”杜云筝拧着眉头,垂眸望她小腹说:“到时,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话令杜悦悦逐渐逐渐拧起了眉头,嗓音里带了一点儿哭腔说:“姐,难道你就不能把怀瑾让给我吗?你怎么能忍心这么残忍的拆散我们?你这么做,也未免太自私了吧!”
尽管是在横加指责,可嗓音糯糯,不似是在发火,反而像是在撒娇。
涨红双眸里水汪汪的,也仿佛立刻就能挤出一些泪水来。
这种种姿态,实在足够惹人怜爱。
可杜云筝太了解她了,从小到大,她演技从来都是这般好,也用这副若出道或许可以拿到大满贯奖的演技,获取了许多,也包括父亲百分百的溺爱。
“是么?”杜云筝深呼吸,放冷了语气说:“你说怀瑾他喜欢你,那你敢不敢把你当年对他撒的谎向他坦白?看他是不是会出于喜欢而原谅你的奸诈?”
杜悦悦脸色悠然变了:“我……我几时对怀瑾说谎了?”
杜云筝向杜悦悦逼了几步,后者节节后退。
“当年怀瑾落水,到底是谁不顾性命去救了他出来!”她扯到了嗓音,声线因为绷得太紧而略显沙哑:“你敢,实话实说出来么?”
杜悦悦冗长睫毛剧烈颤抖着。
而后,她肩膀一抖一抖,嘴角也伴随着那节奏抽搐起来:“原来,原来姐一直在埋怨我当年没跟怀瑾说实话。”说着,她双眸里流露出阴冷光来,与片刻前迥然不同了:“真相,谁会在意呢?怀瑾选择了相信我,就证明他更喜欢我,这就是事实。”
杜云筝冷笑一声说:“胡说八道。”
“信任是建立在好感之上的。”杜悦悦挺了挺脖颈说:“倘若当年怀瑾是喜欢你的话,他就不会相信我的话,而会去反复求证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选择相信我的片面之词,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杜云筝愕然望着她,难以置信这女人竟然会强词夺理到这种程度。
杜悦悦露出得意微笑,身子向前倾了倾,温热气息几乎喷落在她粉颈上说:“杜云筝,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争不过我,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能从我身边把怀瑾抢走吗?”
那冷飕飕的语气,让杜云筝几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她还未来得及回话,杜悦悦却又忽得鬼叫了一声。
“啊!”她尖叫着向后退了几步,面颊上立刻闪现出恐惧与惊愕神色:“姐……姐你干嘛踢我肚子?就……就算你不想我跟怀瑾在一起,可孩子是无辜的呀!”
杜云筝不知这女人好端端发什么神经,耳边却已经传来急促脚步声。
她侧过眸子,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耳边猛得炸响一声,而后,右颊便是一片火辣辣的痛。
司徒怀瑾双眸几乎喷出火来,重重给了杜云筝一记耳光。
力气很大,令她身子打了个趔趄,若非房廊边儿上有扶手,她只怕便要跌倒在地了。
“怀……怀瑾。”杜悦悦娇滴滴叫了一声,满腹委屈模样。
“你这个贱女人!你对我的悦悦做了什么好事!”一耳光并不能让司徒怀瑾解气,他猛抬起脚朝着杜云筝小腹踹过去。
“司徒怀瑾!”
一声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