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宅子二楼书房。
司徒怀瑾大抵已然将事添油加醋又有所歪曲得告知了司徒宴老爷子。
杜云筝跟在司徒霆曜身后挪着步子进书房时,只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压力来自于司徒宴老爷子的死亡凝视。
司徒怀瑾坐一把太师椅,守在司徒宴身侧,两人位置稍有错落,倒仿佛是旧社会时开设私人刑堂时的两个判官。
“父亲。”司徒霆曜面不改色。
杜云筝嗓音却带着一丝羸弱:“爷爷。”
“到底是怎么回事?霆曜,我听说你打算亲手把你这侄儿送进监狱里去?”司徒宴一开口,便满满都是冰冷质问。
司徒怀瑾切线嘴角。
气氛有点儿不对,杜云筝不想事情闹大,忙打着哈哈说:“怎么会,爷爷您一定是……”
“是。”司徒霆曜冰冷冷开了口。
那低沉浑厚嗓音,自然是将杜云筝苍白的掩盖压了过去。
她愕然,侧眸瞪大眼睛望着他,暗想这家伙在这时候还瞎说什么大实话,唯恐天下不乱吗?
“蓄意伤害乃至谋杀,难道还不足以送进监狱么?”他补了一句。
老爷子的脸,已经布满怒火。
前番在司徒家宴上,司徒霆曜已经违背他一次,他按下来的火儿,仿佛在这时一并爆发了出来。
嘭!
司徒宴宽厚手掌重重拍在书桌上,发出轰的一声响出来:“怀瑾他还是个孩子,他能伤害谁?他能谋杀谁!你这莫须有的罪名,编织的实在离谱。倘若再给你多几年时间,你是不是也会给我一并安排个罪名,送到牢里面去!”
拍案时沉闷响声,令杜云筝心里打了个紧。
看来司徒怀瑾针对霆曜所编织的那一套阴谋论,老爷子是完完全全听到心里面去了。
在他身侧的司徒怀瑾一副小人得志姿态,那笑容仿佛自己已然是胜利者一般。
司徒霆曜未反驳,只微眯眸子,目光缓缓转到杜云筝身上,本冰冷目光里,也逐渐带上了些温情,直至最后,已然是一片柔和,继而是心疼又肩并着甚至可称之为爱恋的东西。
杜云筝感知得到,她相信司徒宴大抵也感觉的到。
因她分明从司徒宴瞳孔中,读到了一些疑窦。
无论如何,叔叔看侄女,绝非应该是这种目光。
而司徒宴目光也终究是跟随着司徒霆曜来到杜云筝粉颈上,而后他眸色就是悚然一变。
“云筝,你的脖子怎么啦?”苍老嗓音里立刻布满了关怀:“怎么红肿的这么厉害?还有抓痕,是谁弄得?走过来让我看看。”
他对杜云筝的关心,并非虚伪做作,而是发自内心。
杜云筝抿唇,缓步走近书书桌前,勉强挂着淡笑说:“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肿而已,很快就会消肿的。”
“是谁弄的!”老爷子质问。
杜云筝目光游离,她余光也已经注意到司徒怀瑾神色略显慌乱起来。
“是父亲您的好孙子所为。”司徒霆曜却是冷飕飕开口,算是替杜云筝做了回答。
司徒宴望向司徒怀瑾,后者慌乱起了身,因动作太过突兀,将太师椅几乎撞翻。
“不……不可能,我只不过轻轻掐了她一下,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伤痕,我说这伤痕根本是假的,你们叔侄两个,合起伙来演戏,想要在爷爷面前告我的刁状么?二叔,你为了维护自己地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司徒怀瑾嗓音很高,且又尖锐,令人耳朵很不舒服。
司徒宴轻轻伸手,指尖颤颤去触摸杜云筝脖颈上的红肿处。
只不过稍微碰触,便是火辣辣的痛,她无法自持的缩了缩脖子。
“怀瑾,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她可是你未婚妻!”是否是伪装出来的伤,这一试便能知晓。司徒宴愤怒的锋芒,转而针对了司徒怀瑾。
“我……我不知道呀,我只是跟云筝拌嘴,轻轻掐她脖子把她推开而已,我的力气……有那么大吗?”司徒怀瑾开启演戏模式,急匆匆踱步至她面前,压着眉头流露出一抹令人恶心的做作关心模样:“云筝你没事吧?你伤得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还以为你和二叔是……”
杜云筝冷笑,向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他。
“情侣之间,偶尔有些吵闹也很正常,不过怀瑾你不该动手。”司徒宴仿佛是将自己定位到和事老位置,语气早已经没有了片刻前针对司徒霆曜时的愤怒:“云筝,下次如果怀瑾还敢对你动手,你千万来告诉我,我不会放过这小子。”
“爷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这次我……我是因为愤怒过了头。”司徒怀瑾瞳孔快速颤抖着。
“不管云筝做了什么,你也不能动手!”司徒宴加重语气。
“是,爷爷。”司徒怀瑾垂头,而后咬着牙齿,略显恨恨说:“可云筝毕竟是我的未婚妻,她跟二叔走得实在太近了……”
这话便如同是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