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叶一茗扔下勺子,有汤汁溅在她的手上,可她却仿若未察,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道,“我们的婚事是陛下定的,怎么能随便解除,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要成亲,你不能......”
“婚约,你真不知皇兄为何定下我们的婚事?”言卿声音陡然提高。
叶一茗愣在此地,唇瓣微张想要解释些什么,眼中犹有泪滴隐现。
要怎么说?
说她知道这是皇上对皇后的许诺,说她知道这是叶家的筹码,说她知道是因为景德寺的那个少女引起的一连串事件,导致皇后惹怒皇上,这是他们最后妥协的结果?
她如何能说?
叶一茗看着言卿,模样可怜又漂亮。
那是一株娇嫩的花朵,他不该随便将之踩下。
言卿心中苦涩,“一茗,对不起。”
通透如她,怎么不懂言卿的话,皇家忌惮叶家的势力,而又不得不依靠,她是枚棋子,而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这颗黑子如今终于开始反抗,这颗白子却成为弃子。
叶一茗内心颤抖,“是因为那个叫阿暻的人?”
言卿喉头滚动,“是,我要去找她。”
真可笑啊,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不管不顾来到陌生的地方只为陪他,他言卿是呼风唤雨,难道她不是吗?
她抛下自尊只为取悦他一人,她以为就算不能水滴石穿,好歹也能令他回头看她一眼,没想到老天跟她开了个大玩笑,他居然有喜欢的人了,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书房里只剩叶一茗一人,她不记得言卿最后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心中的怒意与恨意在沸腾地叫嚣。
她凝着那小锅冷掉的汤,漂浮着点点油光,看着就令人反胃。
叶一茗没有自怜自哀,眸光如屋外的温度带着冷意,她隐藏了所有情绪,端着那锅汤不带任何遗憾地倒掉了。
一切的开端都在景德寺,在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女身上,她忽然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良久后她飘忽的目光终于定了下来,方向是余含贝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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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东陵城最近有些不同寻常,大队人马入住,一时间人心惶惶。
东陵城位于大济东部以北方向,面积不大,在天京和河阳的对比下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不过它仍然是大济国内最不能取代的城市之一,只因地理位置优越。
从东部港口城市进入内陆的第一道屏障就是它。
因此这里的人口也有些鱼龙混杂。
城内最大的茶馆有几桌人在议论纷纷。
“哎,你们听说了吗,送去临雪国的贺礼被截了!”
“敢截贺礼,谁这么大胆?”
有人神神秘秘,压低着声音道,“听说和前不久天京那起案子有关。”
“莫不是户部侍郎王大人之死?”
“凶手不是缉拿归案了吗?”
“你懂什么,那是上面人搪塞咱们老百姓的。听说杀人的是那个组织。”
“什么组织?”
“啪”地一声,坐在窗边的一桌客人中有人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她抱歉道,“不好意思各位客官,手滑手滑。”
众人的谈论被打断,正说到兴头上的人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想继续回归话题。
那蓝衣少女本是背靠着众人坐着,见他们兴致实在过高,便盈盈一笑侧了半个身子,“既然你们都看到有官兵进了东陵,怎么还敢明目张胆议论,就不怕这里有官府的眼线,若是被听到......”她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笑意突变的阴森。
众人看的毛骨悚然,作鸟兽散,和逞口舌之快相比还是性命最重要。
那蓝衣少女正是褚暻,她很满意他们的安静,哪里有什么官府眼线,她就是开玩笑吓吓他们。
她对面的兰茵不关心那些人的背后议论,她担心的是其他问题。
“这次来的不是普通官兵。”
褚暻收了笑,目光有些凝重,“琉璃军。”
兰茵惊讶,“你知道?”
褚暻没答话,轻笑了一下,她怎么会不知道,最初在景德寺追杀她的人中就有琉璃军统领王逸。
这件事还是后来言卿告诉她的,赶尽杀绝,还真是他们能做出来的。
褚暻放下茶碗,对门口的店小二招了招手,“没有茶水了。麻烦再上一壶。”
店小二长长应了一声,“好嘞!”
过来给她们送茶的同时,将一张叠起来的纸条塞进褚暻的手中,嘴唇不动,声音却准确无误传到褚暻耳里,“最近的消息都在这。”
这座茶楼便是无量宗在东陵的秘密据点,和河阳的扶风阁一个道理。
无量宗信奉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兰茵喝着茶,似是漫不经心地发问,“你都是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
褚暻杵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