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条线,他永远能看见刻度在哪里。
对褚暻的热情不多不少,就格外温馨,她想拒绝的时候都找不出理由。
她不太信自己这么好命,对于多出来的哥哥有些受宠若惊,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
林辞深见状也不着急,他非常坦然,在一次只有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候他道,“阿暻,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
褚暻震惊,以为他在开玩笑,“不可能吧,你在哪里见过我?”
她随口一问,哪成想林辞深真的答了出来,“玉明宫。”
玉明宫是太子在临雪城皇宫内的住处,因为他身体不好,没有像其他皇子那样搬出去,而是住在宫里。
褚暻“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语气焦灼,“怎么见到我的?”
“六月太子生辰宴上,我受陛下所托去送贺礼。在太子的书房里,不小心看到他挂着的一幅画,因为实在有些怪异。然而刚匆匆扫了一眼就被他收了起来。我没有多问,只是如今把种种联系起来时,回想他当时的神情,我想他对你一定有很深的感情。”
褚暻的声音有些不自知的颤抖,像是即将窥见秘密的紧张与慌乱,“你确定那画上的是我?”
“原本我并不十分确定,不过那画中少女有个手势我记得很清楚。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手势,不过今天我看你和弟弟玩的时候也这样做了。”林辞深说着比了一个rocker的手势。
褚暻捂着嘴,惊讶的狂喜从眼中飞流直下,同时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有段时间沉迷摇滚,天天对着上官比这个手势。
林辞深看着褚暻的表情明白了一切,他对她说,“如果你想去印证,那就去吧!”
林辞深轻而易举看透她的所想,“你不要想着夜闯皇宫,宫内军队众多,特别是最近千寻塔发生失窃事件,现在临雪皇宫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有去无回。”
褚暻不甘心,“没有一点办法吗?”
林辞深摇头,“太子身份特殊,只能等晚宴再见。”
褚暻知道林辞深说的很对,无奈只好按下这颗躁动的心。
林辞深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现在告诉你了,看你现在无可奈何,我其实也不好受。”
“不,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真的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起码我知道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这就够了。我提心吊胆了大半年,现在也能喘口气了。”她笑的恣意,眉眼舒展如九天玄女,耀眼夺目,见她是真的没有半点不安,林辞深也随她笑了起来。
褚暻起身对着林辞深鞠了一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哥。”
林辞深心头一跳,他握紧了拳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
许是有了盼头,褚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就到了临雪城的大日子,庆贺太子身体康复,也是褚暻他们此行的目标。
皇宫向来大同小异,气派肃穆又典雅,林辞深告诉褚暻,太子所在的玉明宫不是在内殿,进了宫门,一直向左走到头,之后贴着宫墙往后走第三间就是。因为太子喜静,位置有些偏。
褚暻觉得这还真像是上官的作风,他这个人身上有种老头一般的气质,不太喜欢说话,冷冷淡淡的性子,随时随地可能冻死人。
偏偏长了一副好皮囊,学习好又聪明,让人是又爱又恨。
不知道他是不是习惯现在的生活了,皇宫肯定没有人如她一般在耳边叽叽喳喳。
褚暻这日依旧穿了一身蓝色,冰清玉洁,因为出席正经宴会,叶听风找人替她定制了一条稍微纷繁复杂的裙子,看着如梦如幻。
褚暻素来不喜欢繁琐,一开始被小裁缝姑娘折腾够呛,没看到成品的时候,一副“我绝对不会穿”的姿态,然而后来迅速被打脸,谁不喜欢漂亮的小裙子?特别还是纯手工定制,天知道这件裙子放在现代要多么贵重。
她只能对着叶听风说一句,“有钱真好。”
小裁缝姑娘很懂她的风格,她一出场,虽不像临雪国的女儿们那样花枝招展,却秀丽中带着英气,惹得人频频移不开眼。
不少临雪城的贵族们都在偷偷打听褚暻的身份,林辞深笑着对众人解释说这是他在大济的远房表妹林暻,近日才随他来临雪城。
林家本来就很低调,虽然人丁并不兴旺,但是家底丰厚,祖辈都是翘楚,林辞深的风评又颇好,再加上大济太尉的点头,没有任何人怀疑她。
褚暻觉得自己这一路来真是收获太多身份了,还是马甲多了好办事啊!
临雪国国风开放,男女都混坐一起,没有什么大的避讳。这一点颇得褚暻喜欢,有了合理身份的她和当地贵族子弟侃起大山来滔滔不绝,不一会儿面前就围了一堆人。
她一个人能撑起一场相声,俨然差点成了临雪城新秀。
若非叶听风和林辞深拦着,她怕是要和在场的所有人挨个拜把子。
众人又聊了一会,宴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