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庄主还是有点危机意识的,知道该锻炼锻炼自己儿子。
上官点头:“行,那你继续说谷芮的事。”
兰茵硬着头皮答道:“谷芮其实是大济小王爷言卿。”
四周无人,除了他们三人或许连活物都没有,这话说出口,空气静到不能再静。
上官的眼睛轻微眯了一下,不知是被这话激的还是被这愈来愈高的阳光刺的。
隔着面具兰茵和莫灵瞧不出面前人是什么表情,兰茵蓦地想起那日上官摘下面具的模样了,少年眉眼精致如画,不说话的时候似远山。
她这边还在想着,那边上官淡淡开口,声音依旧是沙哑的,不过兰茵到底还是听出了异样的冷:“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之后他便转身,宽大的黑袍轻扫过地上残留的积雪,却不沾染任何。
“等一下。”兰茵对于自己突然喊住他有些意外,嘴巴比脑子反应要快一点,“你,要对言小王爷做什么?”
他停住脚步微微侧身:“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兰茵答不上来,她知道面前这个神秘的太子和言小王爷对褚暻都有很深的感情,两人气场不和,只是暂时站在统一战线上而已。
兰茵犹豫道:“你们现在有同样的目的不是吗?”
同样的目的?
上官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沉沉的笑声从他胸腔里迸发:“嗯,的确如此。”
他不再逗留抬脚往远处走:“离家两年,少庄主该回去看看了。”
待他的身影彻底不见,莫灵才紧张兮兮地从兰茵身后走出来:“姐,我为什么一看见太子殿下就心慌呢?”
兰茵叹气,她不也是这样?
上官就像个带着漩涡的深渊,离得近了就会被吸入,可是那漩涡引力太大,她又十分想靠近看看。
她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
末了又低头对莫灵说:“太子殿下说的对,咱们是时候回山庄了。”
莫灵来了脾气:“姐,我不想回去!”
若是平日里说到这些兰茵一定会顺从他的想法,可是今日不同,上官的一些话点醒了她。她和莫灵不一样,她能在外游荡一辈子,莫灵不行,莫灵未来要担负整个山庄:“你听话,出来够久了,你不想庄主吗?”
莫灵撅着嘴,表面上是气的,内心自然还是想的,他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能和亲爹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是嫌山庄管的太严,又恰逢母亲病逝一时接受不了。
想了想他不情不愿:“姐,那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兰茵神色温柔:“我会的。”
我会一直护着你,直到你强大到不再需要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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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回宫路上一言不发,九七不知道兰茵说了什么,他很想问问,但是殿下一身冷意,他便也没有开口,只静静驾着马车。
结果刚到红墙外,王公公就急匆匆赶了出来。
他快步走到马车旁,给上官问了声好,上官掀开帘子,眼中带着不耐:“何事?”
王公公战战兢兢:“陛下让您赶紧去御书房一趟,说有急事儿!”
眼中的其他情绪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又泛上冷意:“走吧!”
御书房内春暖花开,夏宗义端坐在桌前捧着一本书看得正起劲。
外面有公公禀告:“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他连眼皮都没舍得抬一下,似乎沉浸在书中内容上。
又过了一会儿,公公又通报了一声,这回他听见了:“让他进来。”
上官踏入屋内,扑面而来的暖意在他冰凉的面具上覆上一层霜。
“儿臣拜见父皇。”
夏宗义没答,他便一直跪着。
上官也不燥,安安静静跪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一样。
等夏宗义手中的书翻完,终于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上官,背脊挺直,眼神平静,不卑不亢。
夏宗义道:“把面具摘了。”
上官答:“儿臣脸上有伤疤,怕污了父皇眼睛。”
夏宗义用鼻子哼气:“伤疤?假的何时能变成真的?”
上官沉默,然后摘下了面具。
夏宗义瞧着这张酷似夏耘也的脸,声音微带惆怅:“耘也命短啊,这一辈子都在痛苦中度过了。倒是你捡了个便宜。”
上官就带着那样一张干干净净的脸,话也说得毫不留情:“该承担的我一样没落,何谈捡了便宜。”
“听你的意思,倒是在怪我?”
“儿臣不敢。”
夏宗义叹气:“行了,就咱们二人,你也别儿臣父皇的了。”
上官一直跪着:“是夏耘泽说了什么吗?”
“是啊,那小子提了你身边那个姑娘的事。”夏宗义挥手让他起来,“那姑娘的身份你可清楚?”
“清楚。”
夏宗义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