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褚暻评价翻起白眼来特别清晰,于是她就对着禾未翻了一个白眼:“我要留在这里。”
然后她走到禾未面前打开包袱拿出装着白酒的小瓶和纱布,接着仔细挑出扎入其中的木刺,表情谨慎小心,然后狠狠按上他的伤口,禾未从疼痛中反应过来,拼命挣脱:“疼!”
“疼死你得了,你这个没有心的人,你竟然想抛下我。”禾未觉得手上一片温热,那一片温热的面积还在不断扩大,他听喜人哽咽道,“你怎么不杀了我呢!”
禾未发现自己好像总惹她哭,温情居无意的一次援手,将他们的距离拉近。救下她之后,他扔给她一块手帕,特别认真地对她道:“脏死了,赶紧擦擦吧!”
然后她就哭了,哭到他以为是他欺负了她,明明就是一张小脸上脏兮兮的。他真的没有说错啊!
之后她就会经常偷偷看他,她以为自己藏得很隐蔽,对于从小训练的他来说,每次都能发现。
于是来了兴致他都会对她的方向笑笑,她总是一副受惊的模样,赶紧继续干活。
他一直当她是小孩,直到有天老鸨让她开始接/客,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心慌。于是把她带回了叶听风那里。
从此他多了一条小尾巴,小尾巴很感谢他,对他非常尊敬。
少女亭亭不过弹指一挥间,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变得熟稔起来。
自她长大后,他便很少开她的玩笑,她还在他面前哭了鼻子,抱怨他为什么不理她了。
他很会哄人,可是对她,他不愿意用那些技巧。
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觉得乱了方寸。
后来他们遇到褚暻,她变得比以前更加开朗,会和他开玩笑,甚至偶尔也会教训他。
这样的感觉熟悉又新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的感情变得复杂,有关男女。他的身世秘密无人知晓,他也不希望被人知晓,时常也会觉得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就会令他灰飞烟灭。
他又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他不敢说,不能说,只觉得一直看着她也就够了。
叶听风的死如警钟在他耳边敲响,不是没想过一生就这样过刀口舔血的生活罢了,可是他不能,有些事情要早做了断。
只有狠狠推开她,才能避免伤害。
禾未用另一只手轻柔抹去喜人的眼泪,他抬起她的脸,低声哄着:“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喜人继续哭:“我不要离开你,离开你就等于杀了我。”
“我让你离开是为了你好。”
喜人打开禾未的手:“那你怎么不说我让你离开是为了你好呢!”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不管,这个世上唯一能劝你的人已经不在了,我要是不管你,谁还能再管你啊,我......”
禾未的手覆上她的后颈,往上一抬,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他与她熟悉,却始终在心里画了一条警/戒线,他不越过去,也不准喜人过来。
此刻或许是月光太好,或许是她的举动太大胆,抑或是情难自持。
喜人脑内瞬间空白,但千军万马复又折回。
她比褚暻要大胆,自小生活在温情居那样的地方,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
况且和她亲吻的对象还是她想了这么久的人。
就如褚暻所说,机会已经摆在面前,她得抓住!
喜人化被动为主动,迷迷糊糊想着之前看过的场景,生涩又坚持。
禾未感受到她的回应,攻城略地,加深了这个吻。
相识相知的回忆一点点在脑内播放,他们都确定面前这人就是自己想要守护一生的爱人。
哪怕身后是深渊是万劫不复之地,也要在此刻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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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听风之死的消息传回天京。
举国哀悼,往日的热闹纷繁化为数不尽的麻衣与白灯,百姓齐齐跪拜在大街小巷。
叶听风身殒在雪山之下,没有尸体,迎灵也不过是迎一具空荡荡的棺材。
叶皇后紧抿着唇,原本微带圆润的脸蛋如今脸颊深深凹陷,她忽然之间瘦了下来,整个人有些脱象。
该是雍容华贵的一国之后,如今套着白色的丧服,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憔悴不堪。
尽管如此,那种天成的气质也不减分毫。
言璃站在她身边,面容一派肃穆。
叶听风之死对他打击也很大,他比叶听风大不了几岁,一同长大,当初言家举兵讨伐大墨蓝家是叶听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少年模样,眼神纯粹,受够了压榨,只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武功高强,又有领导能力,他带出来的兵个顶个厉害,以少胜多不在话下。
甚至他只身一个人救下那时候还年幼的言英。
他为这个国家奉献的太多了。
可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