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褚暻放下手掌：“不，我只觉得是旁观者清，蓝凌也不过是个为爱痴狂的可怜人罢了。谢谢你，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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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凌瘦了很多，眉眼间那种儒雅还在，只是总觉得是少了很多求生的欲望。

    或许是褚暻的眼光太直白，蓝凌对她淡淡笑了一下：“没必要这么一直盯着我，我现在对你构不成威胁了。”

    褚暻自然而然地收回视线，没有一丝一毫地窘迫：“噬魂还不是你想用，想用就能用，不管中没中毒。”

    蓝凌瞧了禾未一眼，继续对褚暻道：“有禾未在，我哪敢伤你。”

    褚暻真的没想到他们还能安安静静待在一间屋子里，聊这样听上去稍显“温馨”的话题，她曾经一度觉得如果再见一定会抡起鸣渊砍了他。

    禾未终于开了口：“宗主，我有一事想要求您。”

    房间内燃着熏香，只是灰烬香远，蓝凌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我曾经问你是不是想清楚要走这条路，现在看来我们说的似乎不是一条路。我说复仇，你说弃仇。”

    “是，我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让你放弃。”

    “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倒可能等年纪再大一点就把无量宗交给你，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再拦，可是你竟然骗我。”蓝凌觉得心口有些沉，“你母亲死后，我想去找你，于是我也去了，那个时候你对着喜人笑的开心，一看见你那样的笑，我就停了脚步，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来找我，我也不该再打扰你，就像当年陛下说的，我们活的太累了，让你过普通人的一生吧！”

    “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你再次出现，又添了一把干柴，从你回来后你知道我多开心吗？我和嘉黎抓紧训练，等着你带我们杀回天京，你现在做的这些除了让我为难，你对得起一直等着你的那些部下吗！”

    禾未动了动嘴唇，高高的眉骨下眼眶深邃又憔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更多人再受伤了。”

    蓝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褚暻一句话打断了：“我有办法。”

    “我身上有赤珠，你可以通过我控制他们的神智，让他们归顺于大济。”褚暻看着蓝凌的眼睛道：“我知道归顺大济对于你和他们来说都很残忍，可是你换个思路想，不管是大济还是大墨，都是在相同的土地上建立的国家，国土未变，子民未变，何谈背叛一说？”

    蓝凌捶桌大怒：“你这分明就是狡辩！”

    褚暻摇头：“你知道霍嘉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她说如果找到蓝凌不要让他替我报仇，她想让这个世界再没有仇恨。”

    当然霍嘉没这么说，这是善意的谎言。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砸在胸口，传来闷响，蓝凌觉得心口剧痛：“你撒谎，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褚暻立即反驳：“怎么不可能，你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五年，十年，还是更多？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受够了苦难，她不想再有人同她一般，她这么说难道有错吗？”

    “不，不可能，她的家是被言璃他们夺走的，她......”

    “改朝换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决定，也不是朝夕之间的决定。你曾对我说大墨为了七珍民不聊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的家族做错了事，大墨灭亡是必然的！”

    蓝凌捂住头，压抑的痛苦从心脏撕裂处迸发。

    褚暻没打算放过他，只是声音放低：“她爱这个世界，你能不能因为爱她，尝试爱这个世界？”

    褚暻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然而这次她陪着蓝凌待了很久，她看着蓝凌从一开始的崩溃到情绪逐渐平稳，她觉得自己好像说服他了。

    三日后，蓝凌终于松口，他愿意控制目前在无量宗的所有部下的神智。

    褚暻松了口气，只要他们洗脑成功，那整个无量宗洗脑成功就指日可待，再说她这也不全是洗脑，无量宗绝不可能复辟成功，只会灭绝，她这是在帮他们。

    蓝凌有些担心：“那你怎么办，噬魂会极度伤害你的神智乃至身体。我从来没尝试对这么多人同时使用噬魂。”

    禾未也阻拦褚暻：“还是我来吧，我的身体比你好很多。”

    “你们是瞧不起赤珠和蓝珀吗？”褚暻义正言辞，“之前把它们吹上天的是你们，现在不信任的还是你们。”

    禾未纠正她：“不是不信，只是担心，你要是出点事，不说喜人，言小王爷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褚暻瞪他：“呸呸呸，你们这些人就是不会说话，我全心全意为你们着想，你们就不能为我祈祷一下吗？”

    最后还是褚暻上阵，有了赤珠的加持，噬魂的威力果然巨大，万人空前，褚暻觉得五脏六腑在翻江倒海，头疼地像要炸裂，一个杯子装多了水会溢出来，一个人吃多了会撑死，她的身体其实承受不了这样的神秘又摧人心智的东西，但她硬生生接下了。

    褚暻只记得最后一眼的天空的湛蓝的，湛蓝尽头似乎有墨色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