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嘉宁迟迟不肯回话,谢嘉容担心她临时反悔,又开口道:“妹妹,虽说我也不舍得你,可是我更不愿见你不快乐。这处别院能找着实属不易。院子很好,我去看过了,妹妹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嘉宁眼含笑意,颔首道:“妹妹自然都听姐姐的安排。”
谢嘉容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那么三天以后,午时三刻,妹妹去东边偏门,我会叫春彩在那里等你。守卫我都会支走的,妹妹尽管放心。”
“多谢姐姐。”
“姐妹之间何必言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二人又说了些其他有的没的,谢嘉容的目的已经达到,并未久坐,很快起身告辞。谢嘉宁没留她。
谢嘉容出院门时,正好撞见拿了点心回来的芙蕖。谢嘉容心情好,即便是对着这个无论怎么收买都动摇不得的下人,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芙蕖却连看都懒得看她,直接擦过她的肩膀,进院子里去了。
进得正厅,芙蕖将手中的点心盒摆在桌面上,揭开以后,只见青瓷盘中摆着五块杏花糕,八块桂花酥。着实寒酸。
她不由惭愧道:“厨房只肯给这么一些……”
谢嘉宁已经捏着块桂花酥开吃,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不打紧,毕竟现在形势艰难。”
吃完一块,她又盛情邀请:“一起吃?”
芙蕖摇了摇头。
等谢嘉宁吃完了八块桂花酥,将魔爪伸向旁边的杏花糕,芙蕖终于忍不住问:“小姐,刚才我在门口瞧见了大小姐。她来做什么?对你说了什么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
“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芙蕖蹙眉看她,“虽说是姐妹,同父异母暂且不论,可生养在高门大户的,所见所知,皆关乎利益争夺。大小姐生母二姨娘善妒心狠,对相府夫人之位虎视眈眈。大小姐自幼养在其母身侧,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也绝非良善之辈。小姐,莫要受她的哄骗,做出懊恼一生的事。”
像是上辈子那样,芙蕖推心置腹,字句之间都是对谢嘉宁的关心与担忧。
谢嘉宁温和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不会。”
她不会再受谢嘉容哄骗。
但为了完成一些事,她必须得深入虎穴,按照谢嘉容说的,去一趟杀手的别院。
可此事必须隐瞒芙蕖。她会担忧,更会阻止。而这是谢嘉宁不希望发生的。
连续三日,谢嘉宁都吩咐芙蕖去厨房拿点心。到了约定的时日,午时三刻,也是如此。而等芙蕖走后,谢嘉宁自桌前起身,独自一人离开院子,向东边偏门而去。
正如谢嘉容所承诺的那样,守卫已被清空,只有侍女春彩候在门外。
见到谢嘉宁,春彩先是行了个礼,也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道:“二小姐,我们快走吧。”
谢嘉宁“嗯”了一声。
半路上,瞧着前面春彩的背影,谢嘉宁想起上辈子死后的一些见闻,倒是有些走了神。等她完全反应过来,二人已经抵达了城东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