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沉默之中,最终,常有道叹了口气,颓丧的道:“还是公主想的周全啊。”
现在总算是承认我是公主了。
唇角轻呡,我微微一笑,道:“您能够想明白便好,现在可否让我知道,您跟忠勇侯之间,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么?”
原本便是故意将这个消息放给我知道的。
自然的,常有道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多遮掩什么。
有些遗憾的坦然道:“原本我是想要见忠勇侯拉到我们的阵营之中,可然而……”
他失败了。
见此,我抿唇轻笑道:“丞相好痴啊,才忠勇侯是皇后的生父,也是忠诚的保皇党,又如何会听您的话呢?”
忠勇侯的耿直朝野内外都知道,又怎么会因为常有道的舌灿莲花而改变主意呢?
这是显然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现在皇后已经险些被废也是一样。
说起来,现在宫中掌权的好像是皇贵妃。
“皇贵妃身为您的女儿,难道没有劝您站在萧天宸的那一边?”对此我十分的好奇。
常有道闻言,点了点我的额头,无奈的笑道:“现在会直呼皇上之名的,也就是你了。还是慎言的好啊。”
他好像一点都不想提到皇贵妃。
可越不说,我心中便越是好奇。
一脸茫然的看着常有道,我等着他的回答。
与我对视了许久,我都不曾退缩。
最终还是常有道输了,他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老夫一生正直,唯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
隐隐觉得这件事应该与皇贵妃有关,我微微颔首道:“愿闻其详。”
“娶当今夫人之前,老夫曾有一原配夫人。”说起陈年往事,常有道的神色间带着许多的羞惭,“她是老夫的年少发妻,因我上京赶考在老家等着。”
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我边听,边觉得心情很是复杂。
在常有道还是少年的时候,他考中了状元,家中有妻有女,原本是想要衣锦还乡,将妻女接了来再回京述职的。
可然而,年少的常有道考中状元之后的事情太多了。
在京城之中要处理的人际关系也不少,饮酒便成了必然。
一次阴差阳错的醉酒之后,他与如今的夫人有了关系。
常有道不是会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负责的人,也正是因此,所以便留在京城,娶了那位小娘子,便是如今的丞相夫人为平妻。
等到常有道派人回乡接回发妻的时候,她已经听说了他在京中已经另娶妻房郁郁而终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在世。
也就是如今的皇贵妃。
听完常有道的讲述,我的心中不禁很是复杂,以常有道的为人,不可能是因为升迁而故意为之,许是被如今的夫人给算计了。
可事情已成定局,再说多都无益。
“因为当年的事情,老夫跟长女的关系一直都不好,直到她进宫为妃也未曾改善。”说起陈年往事,常有道的神色间很是愧疚。
直到如今,那位夫人也一直都还是平妻,而非正妻。
我不知道应当怎么开口安慰常有道,只能沉默了。
“所以您并不打算做皇贵妃的后盾了?”
只要常有道一旦投靠了萧景耀,那么萧天宸那边必然不会再对皇贵妃心慈手软。
这么多年以来,皇贵妃在宫中做过的事情不少,若是当真要追究起来的话。
即便不会没了性命,也会跟如今的皇后同样的下场。
常有道原本便觉得对不起皇贵妃,现在皇贵妃落得如此下场,他舍得么?
我目光灼灼,一丝不错的看着常有道,若是他有一丝迟疑,那……
可不得不说,常有道忠诚,也最为无情,他一点迟疑都没有,“是。”
“对拓跋皇室忠,对先皇忠诚,自然要放弃许多,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萧家人,并非常家人了。”
话说的很是无情,可这就是身为将相的本分。
我闻言,沉默了许久,最终淡淡的道:“多谢了。”
是谢常有道为了我拓跋家放弃父女之情,同时也是歉疚。
常有道没有多说什么,轻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都是为人臣子应当做的。”
闻言,我不禁轻笑,并没有回答常有道的意思。
直到上了马车我还在想这件事。
渐渐地,我发现马车并非是去王府的。
“羌然,这是要去哪?”我的视线透过层层叠叠的马车帘子,落在羌然的身上。
他闻言垂首道:“请主子恕罪,属下带主子去别院。”
微微眯眼,我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没有开口的情况下将我往别处带,果然是我太纵容羌然了么?
还是太相信他,将权势放在羌然手中太多,让他生了异心。
羌然没有回答我的话,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