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这是近来府中的开支账单，你看一下。”

    如烟回去的时候，各房的管事嬷嬷都来了，汇报着各房的开支明细，还有厨房管事的来拿对牌支账的。

    母亲只是不理，房门紧闭着，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碧桃在一旁说道：“各位嬷嬷请回去吧，三夫人身子不舒服，起不了身，暂时没办法料理家务。”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这儿还急着支账呢！”

    他们也不敢真的就闯进去了，只在门口聚着抱怨连天。

    “各位还是利索点去四夫人那里办事，我家夫人最近身子都不爽利。”

    见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出来的意向，那些个管事的，嘴里嘟囔几句，也慢慢散去了。

    “碧桃姐姐。”

    碧桃正准备开门进去，看到一个小人儿蹿到了自己面前。

    “小姐？”

    “碧桃姐，娘身体怎么样了？”如烟前些日子见着，虽然时常发着呆，脸色发青，休息不够外，都还是好的呀，怎么这会儿工夫就病得卧床不起了？

    碧桃也不知道夫人最近怎么了，心事重重，特别是看完不知道谁的信以后，但像今天这般，脸色破败，眼神灰暗无力，不理会任何人还是第一次见，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将门口的丫鬟婆子给打发走。

    “小姐，你自己进去看看吧。”碧桃推开了门，待如烟走进去以后，就把门给带上了，独自在院子里打扫积雪。

    如烟轻声走到母亲身旁，母亲没有任何反应，直躺在床上，任凭眼泪洗刷脸颊。

    “娘”如烟拿着手帕给她拭去脸上的狼狈，她像意识到什么一般，毫无焦距地眼睛才看向了如烟。

    “他走了”她身体不住地抖动，“什么？”如烟有些没听清楚。

    “你大哥...他走了...”如烟握着她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手都在颤抖着，“娘，大哥还活着。”如烟以为娘亲魔障了，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大哥近日和朋友出去玩了，等会我们就叫他回来。”

    “他怎是你大哥？！”母亲突然尖声说了一句，眼泪又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你大哥，在去河州的路上病死了。”她嚎啕大哭起来。

    如烟握着她的手，垂落了下来，“娘，你在说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却不理会她了，只一个人悲痛欲绝地哭着。

    “娘，你说清楚！”如烟像发了疯一般，她摇晃着母亲，“娘，你说清楚啊！”她大喊着。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见着那个人，会有莫名的亲切感吗？听着那个人的经历，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她的心就开始作痛吗？为什么?如果这些是真的，谁干的？为什么要这样？

    那她身边的这个大哥又是谁？

    母亲这副状态显然不会告诉她任何答案了，如烟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可以改变很多，到头来，什么也改变不了...

    那些前世守不住的亲情，今生还是错过。

    一层层剥落的真相远比想象中的残忍，果然正如傅平所说，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如果这就是真相里的结局，那还真不如不知道的好。

    这样的话，与她而言，那个人就只是一个好心的陌生人，死的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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