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擦干净了眼泪，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清扫了一半，碧桃看到她出来，丢掉了手里的扫帚，关切地问道：“夫人有没有好转一点？”

    夫人是心事，小姐是夫人的亲生女儿，看到女儿，心情应该好很多了吧？

    如烟摇了摇头，没多说话，走了。

    她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个家里，只有大哥能帮助她了，至少现在，他还是她的大哥。

    如烟脚步有些沉重地去了前院，大哥居住的青松院，她以前很少到前院来，因为前院都住了男子和小厮，不方便出来。

    院子旁边栽了一丛丛的凤尾竹，被雪压倒，几乎匍匐在地，却仍旧在劲风的作用下婀娜多姿地婆娑起舞，如烟坐在窗前，大哥的书桌上还有一副墨竹图，上面题有“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的字样，墨痕点点落在了修竹上。

    如烟有一瞬的彷徨，自己是否该告诉大哥真相？他的生活很美满，告诉了他就会毁了现在，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但只是一瞬的动摇，如烟把这些想法从自己脑海里放空，大哥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也只有大哥有能力去查寻不管是祖父的事，还是什么事也好。

    现在，她只想知道一个真相，既然已经揭开了一大半，何不暴露个彻彻底底？

    屋里没有火盆，炕也没烧，如烟有些冷，来回走动着。

    大哥身边的书童拿了一个手炉过来，说道：“小姐，少爷今晚也不知道回来不？要不你先回去？等少爷回来了，我再通知你？”

    如烟摇了摇头拒绝，“没事，也不是十分冷得厉害，我走走就没事了。”

    她拉紧了衣服，提着手炉，在房间里来回转悠着，牙齿冻得咯咯作响，大哥房间里怎么连个火盆也没有？真冷得慌。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远远听到了大哥同窗赵世隐笑的声音，如烟猛跑了过去。

    傅元汝显然也瞧见了她，赶紧把她抱回了屋里，如烟小脸都冻得红通通的，两只手也十分冰凉。

    “我房间冷，你这丫头，等我作甚？”他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搓暖和。

    赵世隐自顾自地休息去了，别人兄妹的事，他就不过多掺和了，据说那个四皇子在路途中病死了，家里来信让他回去，估摸着明天就要走了，今日可得好好养精蓄锐。

    “大哥，我要说的事情你可能不会相信，先听我说完，不要打断我。”如烟一脸严肃地说着。

    傅元汝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烟把最近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她能看到大哥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她说完了，许久大哥都没出声，很是沉默。

    “你先不要查下去了。”听到余姨娘死了，傅元汝挺担心她的安危，“剩下的我查完了，告知你。”

    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自己真的对不起死去的四皇子了，顶替了他在傅家过了十五六年的安稳日子。

    傅元汝不太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她说的话也不是不无可信之处，但现下他只想一个人认真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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