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也是年初刚刚下派的,时至入夏,不过半载,内廷急诏,才匆匆汇于江浙水阁,为主效力而来。
主人从不近苏浙,向来少见明阛,是因这里的水气。
主人越发的温声细语了‘如何?’
她似乎早有规矩,此刻八人是复命一般,几人闻言相视,无一开口,齐齐看着明阛。
女主人似不耐烦,声音低涩下来,“明阛,你是八燕之首,你说…究竟如何了…”
她的声音再凌厉,细听来不过是孱弱的声音,方才雍容也好,华丽也罢,瑕疵终究是瑕疵,凌厉起来,便要恢复原本的声音的。
外人称赞的明阛公子,此刻也是一颤,自己方才明明是守在阁中的,却…
明阛自知,不能说不知,放下手中的宝箫,环视一眼其余七人,道:“娇主放心,万事备已,只欠东风。”此时,那黑纱小女儿徐简玫妄自出口道:“万一闪失了,该当如何?”,余七人背脊一寒,就连明阛,神色也变,娇主:“箭在弦上….只此一回,势在必得…如有闪失,”….“你们坐吧。”
八人分作两侧,缘玉为左四,为最末,屏风无力自移,主人走出,绕过八张交椅走向明窗,站在廊台上望一阵,阴云将雨,:“若有闪失,你们随明阛,先回来。”平静的声音,似是说着无关的事,她一身青苏袍,头上没有金银,似是隔世的脸,消瘦透着阴气,细看便可看出体态似残,是久病之人!
徐简玫:‘我们死不足惜,留下娇主,也太…..”
娇主,是对女主人的敬称,
“简玫,这是命令。”
简玫垂目,再无二话
“若有闪失,你们分散开来,各自寻路,到太湖去等我,事若败,就算了结,尔等切不可心存兴复之念,应隐身于世,八省事物照常,不可画地为牢,自圈自念。”
…..娇主望向豪客“庆友,到时你留下”
明阛闻言一惊,紫玉扳指,一时从手中落下。
尹庆友论位,排在第,八燕之中,武功已算极差,地位也低,向来没被重用,这风趣之人,时下笑容,有些僵硬,对坐邹宁瞟一眼明阛,恰被明阛的冷光封住了视线。尹庆友在蜀中得了元代奶白釉的僧帽壶,这次于此,本想献给明阛,因得知明阛爱宝器,便又准备了几款红釉瓷器,其中正色的不乏有凝如牛血的,因不知明阛识不识彩瓷,这次带来的皆非赝品。人说,元人以奶为食,崇尚白色,是故瓷器也要烧成白色,而这釉,便是提色的材料,有了它才能使瓷器的色彩明亮,尹庆友颇是一番研究,才敢送这样的礼,现在看来,纵是稀世珍宝,也不及主人一句半句的言语,尹庆友一时还想不明白,这礼,是该送不该送。
众人散去,唯明阛仍呷旧茶,不曾离开,主人不赶他走,只是望窗….久久,茶碗已空,百无聊赖,这便吹起萧来,自得其乐,主人明白他心中不平,箫声引来一位紫衣姑娘,圆目俏脸,这才像个现世的人,她手执杯盏,茶香四溢,入阁便是笑意,对明阛视而不见,似是怕扰他的箫声,只把茶敬到主人面前,偷望一眼明阛,主人已伸出手臂,紫衣姑娘却一回身,小辫子一甩,向着明阛走去,恭恭敬敬他用茶,寒萧乍停,明窗外飞走一些鸟雀,明阛忙起身给她作揖,紫衣姑娘还是笑意。
笑着,笑着….
明窗下烟柳无数….
娇主的面庞,白日氤氲之下,更显出世,久不见天日。
她站的很久了。
紫衣姑娘:“娇主,起风了,…”
搀着主人,再回头,明阛已不见踪影,只是阁外落雨,远处传来箫声。
主人:“湘儿,只有你敢戏弄他….”
主人面对着她,竟有人世的笑容,夹杂着隔世的阴重。
那杯茶并无特异,乍看是蓝釉杯,色彩不正,不算上品,只是端在明阛面前的时候,热茶烫透了杯子,杯子渐渐透出了珊瑚红的龙纹,惹了明阛的眼。他本已犯上,经不起湘儿的闹腾,自己知趣,退下了,紫衣的姑娘便是主人的三名近婢之一——允湘。
湘儿比明阛,位要高,权要重,若说明阛是执法,主人的近身三婢则是主政,然允姓并非族中的大姓,只有两个人姓允,一个是湘儿,另一个是湘儿的哥哥允泽,他俩是上代允氏的遗孤,其他族人具已不再了,允泽不是女主人的手下,却是明阛忌惮的人物,虽不共事,然每每见到允湘,明阛总是敬几分。
主人咳了一阵,喘得很厉害,主人从不咳血,只是动武便喘,方才在窗前应该是动了内力调息的,不然,站不了那么久,近年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自从去年娇主独自外出,年前回来以后,便常常发病,允湘跟着她这五年之中,今年的病情是最重的,没人知道娇主外出的理由,只是她回来的时候,带回来辉煌的成绩,所以没有被主公追究,这是逃避解释最好的办法,只是太过彰显,不明白张扬的原因,一直不明白,然后就等到了今天。
这次来江南,办着棘手的任务,按例,只求血腥,为的是扬名立威,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