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次不想杀人,来得太快,本以为自己的身体熬不到出道立威,但是来便来了,主公要她今年出道,便是命令,她是隔世的人,她的命不能用时间来算,十七岁了,主公已经留了她两年,已是莫大的恩许,事临头,经营起来,便会有自己的手段,族中每当有少主出尊,便是一股血味,这次轮到自己,竟会不忍。
允湘:“娇主…是不是住不惯江南?”
主人只是唇边惨淡的笑,允湘皱眉的时候,竟也看不到方才玲珑的样子,女人的眉毛一旦拧起来,便要区分两样东西,眉毛以上,是平实的汗水,眉毛以下,是踌躇的泪水,对于这样屠字当头的女人,如果选择了泪水,那她的心,一定满怀报恩。
湘儿见主人不语,猜她应是在调息,她跪在她膝下,湿了睫毛。
湘儿:“若是肖缨姐姐在,就好了。”
娇主缓才开口道:“你认为你与肖缨、归鹤,何异?”
允湘,肖缨,归鹤,正是主人的三婢。
湘儿:‘只有肖姐姐,才会明白主人的意。’
主人:“归鹤、肖缨,你知道为何委任于她们,却总要留你在身边?”
湘儿:“因为湘儿不成才。”
主人:“因你最大胆,不然,谁敢去惹明阛。”
湘儿似是想起方才明阛的表情,扑哧笑了出来。
似不情愿:“明阛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娇主纵容他太过,总有人要挫挫他的锐气。”
主人:“湘儿,怪我?”
湘儿:“岂敢。”
主人:“是我养出来的燕儿,怨不得别人。”
湘儿:“湘儿失言了。”
主人:‘燕儿们,湘儿喜欢哪只?”
湘儿:“罪过,哪里是湘儿能品评的,主人这些年养了燕儿,再到下放各省,多大的心血….”
主人:“这话,肖缨教你说的?”
允湘:“瞒不过娇主,是肖姐姐教诲的…。’
肖缨常随娇主在外,见识多些,说话的分寸,自然要比湘儿多拿捏一些,何况她是主人最贴心的婢子,只需张张口,动动眉色,娇主也便了然。
阁外细雨,有些缠绵,于湘儿趣聊一阵,也不知何时下的春雨,湘儿喜吟:“真是‘润物细无声’啊”,娇主斜看她一眼,猜到这丫头不知上句,允湘怯怯别过头去,娇主方要督促她专学,忽闻雨有异声,阁外有人缓行久已,另有些细碎声响,想必来者一人,步伐未听出矫健,难道是油纸撑伞不成?这哪里是族里人的习惯!允湘似也闻见,:“湘儿下去看看。”未及允湘起身,阁下来人,扬声道:‘梅花墓座下使者黎凫见凤衣小姐。”
是有力的声音,力气而霸道,凤衣正是小主人在族中的封。族中的杀手仆婢,多是只知各个尊主的封,而不知名姓,即便知道了名姓,也没有见过面目。
凤衣一听来人是黎凫,急切扬声道:‘快请。’顾不得让允湘如何如何,此刻毫不见病患蓄力的模样,不知哪来的力气,那中庸的声音再次出现,直从明窗传到黎凫的耳里。她冲出纱帐,坐堂下交椅之上,待求见之人入,果然是黎凫,这些年虽苍老了些,不过也是四十,未多变,比凤衣曾经见他,多些风尘而已。
黎凫的身份正如允湘一般,是尊主近身的心腹,黎凫如今的主人,正是凤衣族中的姐姐,名祁芙,封为明源,袭梅花墓主之位,权力非凡。
允湘看黎凫手提油纸伞,轻装来此,想必不会有极其的事,故此当先一句问候,在主人交椅之后,代主发言:“明源小姐可好?”黎凫未答,将面上黑纱除去,这才浅声道‘好’,同时与凤衣双目对视一眼,凤衣便明了,冷斜一眼允湘,湘儿不再造次,又道:“主公,北祁可都好?”族姓为‘祁’,世人多敬称北祁,而族人也俱以北祁二字为傲。
黎凫面上稍露安色,稳答道:‘好’,…“此遭是明源小姐派老奴来助凤衣小姐一臂之力,略表探望,族中一切安泰凤衣小姐放心。
“先生坐”,黎凫谢过,二人保持着君臣之礼。
“主公受命于我,只怪形式所逼,迟迟未能了结,也是凤衣能力有限,想必姐姐是怕主公催促责怪,才派您来相助的。”
“凤衣小姐过谦了,明源小姐知您势在必得,定然是在伺机而动,派老仆来,多为探望您身体安好,若有所需,老仆亦然该当尽力。”
“即是姐姐心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为不愧对主公,此次定然大捷而归。”
“听凭调遣”
“黎先生,这是我心腹允湘,上代允氏的遗孤,小丫头未经世,行动事宜,尽可差她去做,有不妥的,尽可教训。”
“一定,即是上代允氏遗孀,那与主公座下不年亭的贡人…..”
“不错,是主公座下力将允泽的胞妹。”
这样一来,无异于为黎凫与允湘牵了一条线,交涉之线,允湘心中明白,娇主对她的栽培,黎凫如今是梅花墓的上尊,多年前又曾是不年亭主公身边的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