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看到这些细节,心知祁芙必然在后庭院子里,一会儿出来碰上这个公子,尚不知要发生什么事端,是故江歆渐渐走近,露出了身影,想伺机攀谈几句。
旁侧有暗人牵过来一匹奶白色的芙蓉驹,甚是光洁漂亮,色如凝脂,马儿温顺乖巧,襦袍公子接过缰绳,只顾着抚顺马儿的鬃毛,连江歆在背后,故意放出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似的。马儿吠了一声,马蹄子也挪了一挪,好像并不太乐意被他牵着,他便一双桃花眼,晶灿灿的看着马眼睛,倒也是个顽童心性。
严世峦先开口,道:“是谁就报上名来,我哥哥说了,在这里不可随意回头。”
严世峦倒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在百里驿竟敢这么随意的说话,也算少有。
他仍是眼里只有他的芙蓉驹,果然没有回头。
江歆陪了笑,浅言道:“小人江歆,来此叩拜长小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严世峦听了祁芙的名,这才回头看了一看江歆。
江歆一身束身黑衣,并没换常服,如此对立,显得有些不自然,脸上黑锦也没有除去,这虽然是北祁暗人看惯了的,却并非市井之人能习惯的。
江歆端着自己的身份,看严世峦是襦袍,当先抬手施了一礼。所谓中衫拜长衫,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严世峦:“你是长小姐的亲信?”
江歆瞟了一眼箱子里的白翅龙,眼中含笑,浅声道了一声是。
江歆这一笑不要紧,笑在眼睛里,最是要不得!江歆认得白翅龙,再看看眼前色如凝脂的芙蓉驹,瞬时就明白了。这些必是送给女子的东西,这百里驿里,还能有几个女子呢?
严世峦探问道:“你们家小姐,平日有何喜好?”
江歆无法言说,不知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既然敢明着在这里堵祁芙的路,必是有些斤两的吧。
江歆:“还不知公子是…”
严世峦:“哦,我乃江西严氏,特来拜望…”
严世峦说罢,挥手扫了一遍地上的繁盛锱铢,一地红绸如市井下聘,江歆自是不用再多问,除了主公的默许,谁敢抬东西进来呢?
想必他与祁芙已经照过面了,江歆立在当下,也想等着,看一看祁芙一会儿出来的神色。
江歆笑道:“我们家小姐,最爱饮酒。”
严世峦大为惊诧,道:“饮酒?”
江歆:“不错,长小姐有千杯不醉之能。”
江歆本不该说这些,不过是爱开玩笑,看着他新鲜,不答也不好,答的太规矩也不好,多半猜测这样的人,祁芙出来也不会给好脸色,一时并没拿严世峦当回事。
严世峦:“那可是女中豪杰,你家小姐,最爱什么酒?”
严世峦会带来芙蓉驹,也是思忖着世间女子,顽皮者不过是走马刀兵,北祁小姐自然会武,刀兵无数,他才带来一匹漂亮的芙蓉名驹,用以求取欢心,岂料堂堂北祁嫡女,竟能饮酒至千杯不醉,实难相信。
他到底是没有严东楼的老成心性,欢心又岂能是求取来的,市井走马刀兵,如何比得了北祁看腻了的杀人越货。
江歆:“北祁自有酿酒,外头的,小人倒是不敢说了。”
严世峦:“你们自己酿的酒,可够烈?”
江歆:“北祁曾有一位先生,最爱西风瘦马,小人想,却不一定爱小桥流水。”
严世峦:“先生的意思,是足够纯烈了?”
江歆:“堪比关外。”
严世峦:“既是烈酒,你家小姐,也是千杯不醉么?”
这个话题,果然勾住了严世峦的心神,他的桃花眼,此刻却出卖了他的心。
江歆瞟了一眼,深知他这份顽童心性有诈,也便一不做二不休,做个顺水人情,与他玩笑起来。
祁芙出来的时候,缓慢的脚步转过竹林院子角门,便放开了大步子,匆匆走来,心下难忍的是自己方才的无为,为祁琳一句分辨都没敢提,有些跟自己生气。她抬头见前头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和一匹马,瞬时变了脸色。
岂能有功夫,在这里跟严氏耗着,满心焦躁下,还惦记着邵益生的死活呢,若是活了,凭一个邵益生,要是能使祁琳辩白,也是好的。
祁芙心头燥火中烧,抬眼便看见严世峦的桃花眼,在那边静静等着她,一脸的期许。祁芙一只手已经搁在了背后,眼神也半透出了几分孤清,她背后短身合欢襦袍下,江歆最是知道,会藏着什么。
祁芙后腰,最爱带的是她的皮鞭,要是在百里驿动手,可是要天下皆知了,江歆一个箭步冲上来,也是不想让风鹿台丢了颜面,这严氏就算是在不着调,也是主公请进来的!
江歆冲到严世峦身前,抬手先来拜谒,是想替严氏格挡一下祁芙的鞭子,岂料严世峦不高兴,一走神儿,这边松了手上的缰绳,这匹芙蓉驹倒是先冲着美人过来了。
马儿嘶叫两声,似通人性,马蹄哒哒的就迎在了祁芙的面前。它一身芙蓉色,看起来极是温柔的马儿,细看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