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子唐的脸仍是那么严肃。

    “哈哈哈哈，”陆幼清已经把自己逗笑了，她开始捂着肚子大笑，“蜗牛说，我还没出门呢！”

    程子唐愣了一下，眉头一皱，“这算什么笑话？兔子和蜗牛会说话吗？它们会做朋友吗？它们生病也要吃药吗？”

    一直捧腹大笑的陆幼清慢慢的停了下来，她有些醉意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呆板着脸的程子唐，“真的不好笑吗？”

    “嗯。”程子唐点点头。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笑话，”陆幼清自顾自的说着，“别的我都记不住。”

    说完，陆幼清眼皮一沉，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程子唐看得又是眉头一皱，起身把人抱起来扔到楼上。

    等他下楼回去的时候，他迈出橘络酒馆的门槛，不经意的瞥见了木头门槛上一只背着巨壳往上爬的蜗牛。

    有如水般明亮的月光和门前两个橘黄色灯笼的光亮着，他看到那只背着巨壳的蜗牛慢吞吞费力的爬到顶点，然后向着另一面门槛爬着，他看了很久，好像后知后觉的知道那个笑话的意思，等蜗牛回来，那只兔子都熬要死了。

    噗嗤一声。

    他从来呆板严谨的脸第一次裂开了细缝，嘴角上扬，笑了出声。

    这是，笑了？

    而且竟然，笑不停。

    他所有的侍卫都惊呆了，他们从来不苟言笑的王爷在笑！还是在对着一只蜗牛笑！

    怕不是中邪了！

    应该是中邪了，今日之后，程子唐再没见过陆幼清了，可他还是每次见到蜗牛就会笑，就会想起曾经有个喝醉的女子讲笑话逗他开心，那也是她，给这个从来不苟言笑的家伙最后的礼物。

    第二日，陆幼清还是执意要出发，要进十万大山。

    “为什么一定要去。”程悉年问道。

    “没错，清儿。”杜三娘拉着陆幼清不肯放手，“十万大山真的很凶险，我和我师兄也就深入到赤金河边上，还是别去了吧。”

    陆幼清冲着两人一笑，“我不会有事的，十万大山我一定要去，干娘，王爷，你们安心就好，清儿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杜三娘脸上仍有担忧，她见陆幼清那副决绝的样子，便是叹了口气，拔下头上一直戴着的木簪插在她发髻上，“这根簪子是我师兄给我的，有避虫驱邪的功效，要是遇到凶险，就赶紧回来。”

    “嗯，好。”陆幼清摸了摸头顶那根带着暗纹的木簪子，“多谢干娘。”

    陆幼清又看了眼火花，“我想把火花留在你们这里。”

    “不！陆姐我要跟着你！”火花眼睛异常的亮，坚决不肯离开她半步。

    “进山很危险。”轮到陆幼清语重心长的劝她。

    “如果陆姐不让我跟着，我就偷偷跟着！火花这条命是陆姐的，死也要跟着你！”

    陆幼清有些无语，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什么叫死也要跟着她。

    程悉年赞赏的看着陆幼清身边的小跟班，“清儿，你这随从挺不错，本王再派些人给你，护送你进山。”

    “多谢王爷，”陆幼清看着一脸固执的火花，想到自己还有颗避毒丹，那就带着她上路吧，再多了人反而是麻烦，“不用再多带人了，我就带着火花进山就好。”

    “嗯！火花绝对会保护陆姐！”火花眼睛极亮，自那日陆幼清把她救下来后，她就决定要为陆幼清而活，一定要成为对她有用的人！

    陆幼清拍了拍这个傻丫头的肩膀，然后翻身上马，“干娘，王爷，我们走了。”

    “一定要安全回来。”杜三娘立在门口去目送她。

    马上的陆幼清冲他们摆摆手，然后带着火花，向着十万大山的方向前行。

    那是命定的，归途。

    平安县离十万大山很近，十万大山是滇西边陲的一整片连绵的山脉，纵深很长，也有不少入口，但是这里的山势非常崎岖险峻，只有平安县这里是最大最安全的进山口。

    至少莫家人都是从这里进入的。

    陆幼清做了大量准备工作，生怕空间再出意外，她把所有的水壶都灌满了空间灵泉，行囊里备好干粮，进山之后路越走越难，到了后面，就剩一人可通行的窄路，陆幼清让火花下马，把马拴在路边，带着她步行进入。

    等到黄昏渐起，她们两人已经爬到了一个较高的山顶之上，黄昏后，果然如传言所说，十万大山深处会升起一股浓雾。

    陆幼清带着火花立在山顶丘之上，她面前是层峦叠嶂望不到边的群山，一股浓雾从深山里升腾，向着她们两个人的方向慢慢爬来，迎着热烈的金阳，展示在她们面前的就是一片金光耀眼的云海。

    美极了。

    人在这种浩瀚壮丽景色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把这个吃下去。”陆幼清把莫银锡那里拿来的解毒丹递给了火花。

    她也只有这一颗。

    “是！”火花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