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本能的向后一让。飘落的花瓣轻若无物,随着他这一让带动的微小气流有一瞬的停滞。
只是一瞬,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
他说:“你是青丝的家人吗。”
我点头。
他说:“师父上课的时间改了,让她每周三下午到武馆。”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留个名字呀!”
他说:“我叫林幼清。”
他是青丝的师兄吗?所以他和青丝一样会打架?
长得好看,会打架,我想,这真是神兵的标准配置。
两个月后那个艳阳高照的周末,我陪着太奶奶来这里敬香。听说这里的祈愿牌很灵,我因惦记着那一眼,便顺手偷偷写了一张挂上。
本来也不是多值得上心的事,可第二天我却真的在学校看到了他。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校服,可整个人却像是在发光。他手里提着一把收起来的黑色雨伞,雨水顺着伞尖滴在脚边的石砖上,周围路过的女生发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眼神不停往他身上粘,可他却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一样,只是敛眸淡淡的看着屋檐外的雨幕。
许久之后,他像是察觉了什么,淡淡的回头。看到刚走出教学楼的墨青丝,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副搏击手套:“师父让我给你送过来。”
墨青丝的表情跟他一样寡淡,接过那副手套后点了点头,说:“三中挺远的,我找个电话叫司机送你。”
“不用。孙叔就在门口。”他说着撑开伞不疾不徐的下了台阶:“回去上课吧。”
我躲在拐角处暗搓搓地想:原来他是三中的学生?原来他不光长得好看会打架,连成绩都这么棒。我喜欢的人果然就是这么好。
当“喜欢”这两个字出现在我脑海里时,我愣了一下。
然后我想,如果我能考上三中,就能在学校里跟他遇到。
极乐寺的祈愿牌,果真是极灵的。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它,这样的福泽我要不起。
窗外的雨声似乎渐渐小了,似乎渐渐停了,又似乎渐渐起了。我不知道自己翻过了多少许愿的牌子,也不知道自己翻到的都是谁许下的愿。我只知道这些牌子上,有人求财有人求名,还有人求高官得做,却都不是当年我写下的那一块。
林幼清,你看我多蠢,当年我居然以为这就是我们的姻缘。
我生怕它不够结实,特地写下来挂在这里求佛祖保佑,现在却找也找不到了。
我机械的翻找着那些牌子,感到自己的大拇指被木牌粗糙的边缘磨的发疼,眼睛也被油灯得火苗晃的发花。楼梯处传来木板被踩动时的吱呀声,随即眼前的光更亮了。我被这愈强的光线晃的眼前一片雪白,双眼又酸又疼的看不清东西,眼皮一眨,居然流出两行泪来。
“阿弥陀佛,时辰晚了,本寺不接待香客过夜,女施主用些斋饭,便回去休息吧。”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眼前的东西随着双目酸胀变得分外模糊,只隐约见得楼梯口站的那人是那个带我到这里的老师父。我将手中的许愿牌挂好,冲他合十行了个礼:“多谢师傅,斋饭就不必了。我再找一会儿。”
老师父看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将手中装着斋饭和油灯的托盘放在一旁的地上,手伸到衲衣的衣襟中摸索着,先是摸出一副花镜带上:“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给你包上。”说着又摸出一卷绷带和一小瓶碘伏。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这才发现我右手拇指根部连着虎口被磨出了血来。我不由得有些发笑,站直的一瞬觉得腰酸的像是要断掉。我走过去扶着楼梯扶手在台阶上坐下:“师父好佛法,竟连我伤了也能算出来么。”
“女施主说笑了,”老师父坐在我右手边,拧开碘伏的瓶子帮我消毒:“自掌管寺内施主祈愿以来许多年,这两样东西贫僧一直随身带着,怕的就是有施主来消愿时伤了手。可惜,却一直没怎么用得上。”
我有些奇怪:“他们都能一下找到自己当年挂的祈愿牌吗?”
老师父摇了摇头,老花镜下的眼轻轻眯着,扯开没拆封的绷带:“寺里香火旺,祈愿的施主很多,消愿的极少。贫僧二十多年共见过不到十位,大多是寻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像施主这样从头午寻到入夜时分的还从未见过。”绷带在我手上比了比,他说:“施主因何有此执念呢?”
我一愣:“要消愿也是执念吗?”
老师傅抬眸看我一眼,眼中带着慈爱的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是啊,十六年前的愿,为什么要消掉呢。
我忽然就想起机场五月初的机场,眼前是一片令人曝盲的白光,随即是一个略带微凉的怀抱,怀抱的主人双手勒的那样紧,像是要把我闷死在他臂弯里。
孽缘,我当年一心求得的孽缘。
手上的绷带勒的有些紧,带起点轻微的疼。我回过神来,眼眶里又是一阵难忍的酸:“因为……因为当年我所求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