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知觉,我莫名的就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背负的责任大了,心中的慈悲盛了,就连胸前的红领巾都飘得更鲜艳了。
我满怀着母性的关怀,一脸庄重的坐到他手边的一张太师椅上,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他那一脸冷淡中又带着认真的模样实在是有点招人疼。我细细的扫量着他的表情,心里咂了咂嘴,说:“……林幼清,”又觉得这个称呼实在是不能表达我心中的那点怜爱,我想了想,改口道:“幼幼啊……”
他似乎极细微的抖了一下,抬起蹙着的眉毛有些莫名的看着我。他这个小模样实在是萌透了,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哈!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幼幼?”他一脸莫名,终究是没在这个称呼上多做纠结,只轻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顿了顿,他抬起眼来看着我:“嗯,我拿这里当自己家。”
我觉得,作为一只一个来月没见过油星的严重胃肠疾病患者,他所抓的重点应该是什么时候能吃好吃的。为什么他的重点却放在前半句,我不大能理解。
但我很快就理解了,因为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让我充分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拿这里当自己家”。
他每天跟上班一样,在我没睡醒的时候就过来打卡做饭,白天闲着没事也不出去闲逛,就宅在我这看书聊天。我心里升起的那点母性慈爱随着他出现的时长和频率的急速上升开始呈现反比例倒退,终究归于平静。别人家的孩子招人疼,只是因为那是别人家的孩子,远了香近了臭,道理都是一样的。
而他即便离得近了,也没有在我心中臭起来——这大概是因为他每次都将家里收拾的无比齐整,以致于保洁阿姨在昨天终于带着惭愧辞职导致的——毕竟也省了我一笔开销。
自从搭伙第一天时下过一场雨后,麓林的天气又恢复了干爽,日头依旧持续的发光发热照耀着社会主义的大好河山,远处的风顺着茶亭草幔的缝隙吹进来,倒是带了点微微的柔。
我吃完午饭坐在茶亭里喝茶看书消食,手上的书翻过了小半本后就被我盖在了脸上。一顿午觉睡醒后,我以看表发现才两点多。或许是最近作息太没有规律,我觉得有些腰疼,起身从摇椅里站起来,走到亭子口伸了个懒腰,刚想着找点什么事儿做,林幼清就上了露台。
他将我的手机递给我:“有你的电话。”见我锤着腰,他问:“不舒服?”
“嗯,有点腰疼,可能睡多了吧。”我没多想,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未接来电人,斟酌了一下,说:“……是羽媛。”
上次郑家宴会上我和这姑娘匆匆见过一面也没怎么说上话,可怪就怪在老郑同志昨儿居然打我电话,说羽媛想跟我交哥朋友,还把她的电话给了我。
林幼清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什么,似乎想要给我留个方便说话的私人空间,转身就要往屋里走。我看着他这个不大在意的样子,赶忙拉住他的胳膊:“哎哎哎林同志,别走啊!”
我说:“现在咱俩搭伙吃饭虽然是清清白白,但让外人看起来多少就有点不清不楚。你跟羽媛现在是个什么阶段,你给我透个底,别到时候再让人家误会,断了你的姻缘。”
他视线在我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终究落在我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上,语气平缓冷淡的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郑伯寿宴那天,她拉我到花园,问我愿不愿意娶她。”
我着实吓了一跳,觉得有些尴尬,赶忙把他的胳膊松开,砸吧了半天嘴:“那个,我心里有数了……其实我只是问一下大概的情况,你不用说的这么详细……毕竟这事儿属于隐私,对吧。呵呵呵呵……”
还没等我呵完,就听他像是极轻的叹了口气。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就见他的手伸过来,似乎犹豫了一下,终究扒了扒我的头发,皱着眉毛似乎有些思索:“散着头发,不闷么?”说着又伸过来一只手,将我的头发拢成一条马尾:“我的事情,你知道的多详细都可以。”他一手将我的头发握住,另一只手空出来伸到我面前:“橡皮筋呢。”
我有些发懵,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来给他,直到脑子随着他绑皮筋的动作来回一晃一晃的,才知道他是在帮我扎辫子。
“我说,不愿意。”
我没太听懂这句话的前因后果,有些茫然:“啊?”
“她问我愿不愿意娶她,我说不愿意。”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沉默了半天,只盯能着他近在咫尺的鼻尖:“……这就完了?你不找个理由,什么性格不合啊,不来电啊,自己心里有人了之类的,安慰安慰人家?直接不愿意就完了?”
“需要么?”他说:“我心里有人也不是她,嫁给我是个结果,我直接告诉她结果,不是很干脆么。”
我觉得他的脑回路的确有些异于常人:“话虽这样说,但你口下留情一点啊……”
“或许我应该委婉一些。”他伸手将绑好的辫子捋了捋,左右端详了一下,而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