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开着剧组的车到商业区买了堆吃的准备犒赏三军,回到片场刚把东西放下,一回头就看见林某人站在我身后。
我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他就站在我眼前,眉眼带着点淡淡的笑,看着我身上的薄衫,眉头皱了皱:“天凉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不知那个犄角旮旯里的王氏集团要倒霉,眼看着他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往我身上一披:“怎么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多穿点。”
“……”我拢了拢肩上外套的衣襟,心里感慨着王氏集团命真大的同时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刚到。”他手伸到我脖子后面把我的头发从外套里拉出来,语气稀松平常:“不大放心,来看看你。”
他这个话说的很有点意思。按照我俩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怎么说也是他比较让人不放心才对。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儿没地儿熬粥也没地儿煎馒头片儿,你赶紧回去回去回去,回头再俩眼一翻撅过去,不要命了?”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把他往外推,直推到片场门口发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略有不妥。
场面略显尴尬,我刚想打个哈哈把手收回来,却被他抢了先机。
“红尘。”他攥着我的手从他胸口上移开:“我昨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情况很好,已经可以正常进食了。”顿了顿,他像是笑了一下:“要不怎么能让你跑了呢。”
我说怎么他昨天上午不在家,正好给了我跑路的时间,原来是去医院复查了。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不由得梗着脖子辩解:“我是来探班的,什么叫跑了啊!”
“嗯,对,探班。”他敛眸看着我,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怎么也抹不平一样:“肯理我了,不生气了?”
这事儿他还敢提?
我脸一沉,刚想扭头走,就听见斜对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渐渐近了,还带着点疑惑:“……表哥?”顿了顿,似乎有些欢喜:“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不远处的不是穆青青和《余生劫》的小谢导演又是谁。
时隔许久后再见她,我没那份撕了她的激情,但还是很膈应她。我翻了个白眼儿,准备回去给同志们分零食,转身刚想走,手上却是一紧,低头一看,林某人刚刚抓着我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
“别闹脾气了,”他松开我的手,伸出胳膊抱了我一下:“中午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还不行么?”说着,他的手在我脑后的头发上顺了顺,像是给猫顺毛似的:“别乱跑了,嗯?”
我下巴抵在他颈窝里,鼻间全是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带着某种温热顺着鼻腔窜进五脏六腑,直让人心跳错拍。
从小太爷爷就教导我们,做人要见好就收。
我觉得,林某人虽然打了来看我的名义前来观望自家片场的拍摄情况,但他在麓林的时候也哄了我几天,不管真哄还是假哄,反正意思是到了。现在他还提出要请我吃饭,也算是很有诚意。
我清了清嗓,一仰脖:“那就给你个机会。”
他似乎笑的很走心,整个胸膛都有微微的震颤:“好。”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那我去了。”
我挥手示意他赶紧去不要客气,眼见他进了斜对门《余生劫》的片场大门,一转身,就看见陶雪池小白和王导,三个人只露出三个脑袋,趴在影壁边上一脸鸡婆的看着我。
我被他们眼里幽幽的蓝光惊的倒退了两步,看着脑袋摞在最上面的陶雪池,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我颇有些心惊的指着她:“……你……林幼清刚刚看见你了?”
“对啊。”她瞪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我:“他早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我了。”
我脑中一个晴天霹雳。
毁了,作为一个投资无数影视剧、专骗少女眼泪的专业投资人和制片人,我撒谎居然穿帮了。
时间将近十一点的时候,雨忽然大了起来,片场宅子的院儿里已经见不到人影,只剩盖着大块防雨布的大型设备还直耸耸的立在那里。中堂里满满当当挤了不少人,陶雪池嘬着奶茶拉着小白和女二苦练斗地主,我脸上盖了本书坐在角落的椅子里小憩,如果外面没有大家闲聊的声音,只有些雨声的话,这个睡觉的环境倒是极为合适的。
我这样想着,窗外回廊下的议论声像跟我作对一样蓦然大了起来,衬在四周嘈杂落地的雨声里,一时间竟显得这么座江南秋雨中的宅子像是无比热闹似的。
我拉开了手边的那扇窗子,只看见回廊上一幅幅背影稀落的站着,将我的视线挡了大半,透过背影间的缝隙望过去,回廊屋檐上流下的雨水格外清晰的连成一条条雨线。一个黑色的人影极速靠近,全身上下都像是滴着水,手中收起的雨伞也湿的透彻。
那人的步子像是很急,一路上时不时还抓着侧目的工作人员问两句什么,视线也时不时的四处搜寻,像是急着要找什么人或是什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