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扬起手有要打人的意思,苏洺则瞪大了眼睛扬起脸,一脸挑衅。
苏澜见今天二哥不对劲,无缘无故摆起哥哥的架子来,赶忙说些软耳根子的话来:“二哥,小洺从小就这个样子,你见怪不怪。我们今天确实去了县城,我们主要去了墨云轩。”
眼看着二姐就要供认不讳,苏洺着急起来,一副苦瓜脸的样子对着苏澜,又是挤眉弄眼,又是跺地板。
“去墨云轩莫过两件事,一则赏字画,二则画像,你们是去……”
“画画像。”“赏字画。”
苏澜和苏洺同时回答到,但是没有答到一块去,苏海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
“小洺性子急,只会越说越乱,我来说就行了。”苏澜说着又推了推苏洺,“你不是说要尝尝鮮吗?快去吧。二哥,我一个人留下来跟你说清楚总可以了吧。”
苏洺推搪不过,在苏澜耳朵旁说了几句后就气呼呼地撞过苏海的肩膀离开了客厅。
苏澜看着二哥平时挺木讷的一个人,在她的记忆里,二哥好像就没怎么动过气,和苏洺生起气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苏澜拉着他坐到了椅子上,连忙又说了些好话来平息他内心这股无名之火,心平气和地说:“二哥,我们去墨云轩,当然可以同时做这两件事,也不是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问题。听说墨云轩的丹青画得极好,我和小洺就去看看,顺便也给我们自己画了画像。谁知道在半路上刮起了一阵大风,把我们的画像都给吹走了,我们就追呀追,可是我们哪有风的速度那样快,一下子画像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我们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只好回家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苏海听完点了点头说到:“我这样做全然是为了你们着想,爹总说我没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可是你们有敬我是你们的哥哥吗?在你们的眼里,也许只有大哥和大姐的话你们受用,我只不过是死读书的人罢了,讲不了什么大道理。”
苏澜忙说到:“我们怎么不会敬重你是我和小洺的哥哥,哥哥学业优秀,难道还用得着怕将来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吗?不过,我倒觉得二哥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学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好帮你出些注意。”
学堂今天放学早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苏澜内心想到,而且这件事可能跟苏海对她们两个摆起哥哥的架子有关系。
苏海站起来,一脸无奈地说到:“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今天学堂确实出了一件事,一个叫梅若茗的写了一篇大作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比下去了,先生生了气,说我们不争气,竟然输给一个乡下私塾的,让我们好好回家反思反思,课也不用上了。”
“梅若茗?”苏澜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吸引着她的好奇心,二哥只说了一遍就把这个名字给记下了,若茗,像茶一样散发着浓郁的经久的香味,梅姓的就是往下梅香村的,这若茗二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头脑中自然而然出现的那两个字,于是问到:“是若隐若现的若字和与爹交好的余掌柜开的那个茗香阁茶行的那个茗字吗?”
苏海表示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苏澜笑着回到:“猜的,你一说这个名字我的脑海里就自动跳出了这几个字。那这个梅若茗,到底写了篇什么盖世文章,以至于老先生这么生气呀。”
“老先生说这叫空穴来风。这个梅若茗去年考乡试的时候没有考中,当时还是先生帮忙阅的卷,写的文章极为怪诞,看了好半天没有看明白,其他阅卷的监考官也一致认为这篇文章背离了考试的题目,所以就让他落了榜。没想到默默无闻地他居然以一篇随记博得了省府的重新关注。省府考虑把聚香县的培优名额给他,培优名额每年都是从我所在的镇上这所最好的学堂中选出的,而且我也已经是默认的不二人选,没想到半路杀出黑马来。”
说到底,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争得了一时又怎能争得了一世呢?只是一个培优名额,老先生何至生气至此,还关了学堂,这是关了学堂就能解决的事情了吗?
苏澜想了想说到:“二哥,你难道没有听过标新立异四字吗?标新立异做得好,那也同样出彩。要我说,我觉得你们先生把你们都教得太墨守成规了。”
苏海抱怨到:“先生要我写出好文章来,不然这个培优就要拱手让人了。我没有思路,就到镇上逛逛,没想到就看到了你们两个,一看到你们两个,我就想到我在家的地位,又想到眼下面临的窘境,感觉心情很不好。最后也没写出什么东西来,我从先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地回来,天色已晚,你们两个却还迟迟没回来,我是又担心又生气,所以就……”
“所以就跟小洺动了气,想找回失去作为二哥的威严。”苏澜接口说到。
人生在世,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当某个角色发生缺陷的时候就很想从另外一个角色找到一些拟补的东西,苏海在作为读书用功的优才生遭遇不顺的时候,内心的作为哥哥的优越感又重新被需要了。
看着二哥的样子,苏澜能看到二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