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梅姐,瞧你这话说的,直来直去的人可不见有这么敏感的。我的口气能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是这样想的,这画里的终归是画里的。入了画的自然是美的,但是画像再美,也画不出一个人的好品质来呀。这苗翠花本人我是见着了,虽然吧……长得粗犷了些,但是瞧着是个干练又干净的人,我们都没有什么意见,自然不会去过多纠结画像上的人和现实的人之间存在的差距。最主要的是我们家若茗也没什么意见,若芳昨晚也跟我们摆了道理——儿孙自有儿孙福,作为长辈的,总不能什么都去干预,这么大个人了,会替自己安排的和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的。咱们两家都是讲理的人,梅姐你不要多心了,也不要说什么恩惠不恩惠的。”江氏解释到,昨晚梅若芳回家前就跟他们讲了这么些大道理,现在也顺便传达给了媒婆。
说完江氏像想起什么一样忙把茶几下的一个木质雕花的什锦盒子拿出来并打开,样式是——中间是圆形,周围被隔成四瓣,分别装着瓜子梅子等果脯零嘴。
“这些都挺好吃的,你快尝尝看。”
“不了,我这几天牙口不好,吃不得这些热气和酸的东西。加之我是来了解情况的,你这盒子里装得玲琅满目的,只有五个格子,我看你装了不下十种东西,要是我每样都尝一点的话,那我这嘴可就没有说话的空余了。”
江氏接着最开始的话茬问到:“巧儿可算是我们村嫁得最好的了,女婿家在镇上的香飘酒楼经营得很好,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巧儿嫁过去就是享福的,这是有什么事让你这样急匆匆地赶去?”
巧儿就是梅巧,是梅婆的女儿,嫁给了香飘酒楼掌柜钱泰多的儿子钱聪,但是开酒楼的终究是父亲而不是儿子,加之钱泰多是个吝啬的主,梅巧最多过着饿不着肚子,有瓦遮头的日子罢了,而梅聪则靠山吃海,不求上进。
俗话说,没有经济权就没有说话权,既然公公不放手酒楼的生意,那梅巧只好劝自己的丈夫自成门户,可能梅巧天生就不是安于享福的人,性子随了媒婆——闲不住。
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梅巧飞上枝头变凤凰,过得很光鲜,但是梅巧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急事,我那亲家就是这样,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都是这样火急火燎的。我也是去到那才知道,就为了让我在梅巧夫家的出嫁的小姑子的婚宴上说作四句,本来吧,作四句也并非只有我会,说我是个月老,凑合过许多对,这样作出来的四句才更有意头。”作四句就是在宴席上给成亲的人说上四句押韵的好话,以此表示夫妻百年好合。
“可不就是这样,你撮合了这么多对,你以后开口说的话都算得上是金玉良言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不找你去找谁呢?”江氏附和到。
“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你说气人不气人,我那女儿自从嫁到他们家就一直就和女婿不和,这次去才知道,两个人竟闹起了分房。我也只能苦笑说,那敢情好,这公公是开酒楼的,有的是客房,你这公公看来也是有点掉到钱眼里了,对这事也不管不顾,任由你们年轻人胡来。我说完她也是眼睛哭得红肿,说是要跟我回来住上几天,我说,我可不会坐视不管,可别忘了你娘我是干什么的,说得了四句自然就得按照四句的精神来。”
“那你是怎样做的?”江氏露出了好奇又期待的眼神,也许,在百无聊赖的光阴中,最能打发时间的莫过于听有那些经历的人传授他们的“处世经”,既能当趣闻谈资,也可以作为借鉴之用。
“我就把我那女婿给数落了一遍,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现在过得这样浑浑噩噩,也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没遮没掩地说你,为此不反思反而把亲近的人给气走,这是最愚蠢的行为,我也不是想要吹嘘自己的女儿有多贤惠,但有一点我这个做娘的比谁都清楚,巧儿从小就是吃得了苦的,即使给她一个安逸的环境她也不会闲下来,比起你这样靠山吃海,她是千万个愿意放弃现在的安逸跟着你吃苦自立门户,这种人哪里能找出来几个。”
做娘亲的自然还是偏袒自己的女儿的,江氏轻微地露出了微笑并把头稍微偏向了一边,回想自己的女儿若芳当初也是这个样子,把女婿给说上道,尽管夫家靠世代的精耕细作和勤俭节约,已成为了苗香村耕种的大户,到了苗丰年这一代,雇上几个帮工,他们两个基本就不用太过操持田地里的事了,偏偏这个女儿劝女婿把多余的田地给卖了做起了生意,所以都是闲不住的人。
“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样做是偏袒我自己的女儿?”梅婆一眼看穿了江氏的心思,继续说到:“这戏里说和的,不都是在这个面前说那个的好话,在那个的面前说这个的好话,要不就是在这个面前数落那个,在那个面前数落这个,总之,不能区别对待就是了,不然就不是说和而是离间了。所以我在找我那女婿之前已经把巧儿给数落了一番,说,你这小丫头不会想,女婿也想有所作为,奈何你公公是这样小心谨慎的人,酒楼的生意好不容易好起来,还不放心交到儿子的手上,你倒这样性急,女婿不是什么花天酒地的人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了,女儿家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