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撒满皎洁的月光的苏澜问到。
“这字太潦草了,也就当头的那三个字倒是写得齐整。”苏澜从新把契约拿过来,又看了一遍。
“这是三胖的卖身契。”梅若茗心下一沉,回想起许多过往的事来。
“三胖的?”苏澜对过去发生的事并不知情,只知道三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梅若茗的身边帮忙,当时只是觉得他年龄小,没想到居然还签了卖身契。
这件事除了梅若茗一家和三胖以及三胖的父亲梅志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四喜也就知道三胖当初他的父亲给他攀上了梅若茗这门亲。现在三胖已经不在茗香阁了,梅若茗把旧时不愉快的事从记忆深处找出,跟苏澜讲了三胖的悲哀的身世。
听完之后苏澜也挺同情三胖,担忧地说到:“当初你把三胖辞退,现在连他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这个三胖心气高,做出了这样出格的事,虽然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许当时他要是能做出悔过的表态,还能把他调到其他的分行或是茶园工作。”梅若茗轻呼一口气继续说到:“昨天老家来信了,说是三胖的父亲酗酒去世了。发现的时候已经……”
没等梅若茗说完,苏澜已经用手挡住了梅若茗的嘴,“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了,我想,虽然三胖做错了事,可毕竟也把自己卖给了茗香阁,替茗香阁做了这么久的事,我们还是得尽点人事才是。”
“我也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捎信托家里人带点份子钱过去,也替他张罗了殓葬之事。三胖的父亲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最后还是没能善终。”当初对这个人的不满好像一下子都随着这个人的消失而不见。
“虽说断绝了父子关系,毕竟也不是说断就断的,要我说,当初你不应该做得那么绝,把三胖调走也就是了,现在也不知道他的行踪,这消息谁来传达给他。”
梅若茗本来觉得自己当日那样做是主持了公道,可是自从收到这封信后就一直心中充满了愧疚,信中父亲还问到自己,要不要劝三胖回来参加梅志的葬礼,一时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一个没了爷爷的庇护,用一种几近求救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只有十几岁的三胖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