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顺着水流走,竟越来越宽起来,两岸草长莺啼,落花随流水,好似个桃花源似的。
景七问道:这个流到城里,可是望月么?
乌溪点点头。
景七叹道:想不到脂粉气那么重的一条水,竟也有这么清澈的时候。
乌溪拉住他的手:过来这里。
景七便跟着他一路又走了些许弯弯绕绕的地方,便见着了那先前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山泉,不知从何处而来,吊在山岩上,有地方水流急了,冲出白色的飞沫,竟有些许小瀑布的意思,空中画了一道彩虹。
地上花草软绵绵的,景七gān脆坐了下来,总觉得空中仿佛有种异常清新的、如同被这水洗过一样的香味,心里的郁郁之气,还真的去了些。
乌溪靠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道:你们这里没有高山,也就能找到这种地方了,若是在我们南疆他话音顿住了,因为景七笑眯眯地扭头看着他,景七只觉得这小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口三句不离南疆的好,好像急着将南疆卖给他似的。
乌溪自己也意识到了,脸一红,笑了笑,便不说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才把身上那股子yīn郁冷漠之气全部褪下,像个羞涩的大孩子似的,特别可爱:若是你以后不高兴了,我就带你来这里散心,好不好?
景七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叹了一句:是好地方。便伸了个懒腰仰面躺下。
乌溪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凑过去,俯身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景七笑道:别胡闹。
乌溪见他不生气,便心满意足地伸出手搂住他,侧着身子,将脸埋在他肩头,嗅着他衣服上那股子浅淡的香味,闭上眼睛。
山涧泠泠,清风自许,那人在怀。
第六十章 心如死灰
从花月嘴里说出要救二皇子的一刻,苏青鸾就动了杀心。她忽然惊觉,眼前这丫头人大心也大了,再不是那个刚买回来跟着她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
当初花月勾搭上王府的吉祥,是她默许的,她也想着学那些个大人物谈笑间如对弈手谈,埋下这么一颗棋子,可是很快,她发现吉祥对景北渊有一种出自骨子里的畏惧,哪怕是对着心爱的女人,也不敢稍微松口。
而她这被二皇子放得离太子殿下最近的人,也完全起不到用处,最初的浓情蜜意过去了,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是侬情。那人胸中是家国天下,生命如众星捧月,她不过一个小小歌女,望月河上唱支曲子,供全城人取乐的伶人玩物。
女人再傻,也分得出何为真心,何为虚情,由那点爱恋而生幽怨,由幽怨生愤懑,而后大梦一场今方醒,也就心冷似铁了。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如今,她只是想要这般荣华富贵的活下去而已。
花月或许有自己的小算计,可并不懂那些大人物的事,就算真如她说的,二皇子是被人栽赃嫁祸,可他获罪的真正原因肯定也不止这些,一定是犯了不得了的忌讳,才会被终生圈禁,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那么重要。
苏青鸾知道,赫连琪这一回,是真的没法翻身了,此时若自己还不知道放聪明些,由着花月去做蠢事,恐怕也要性命不保。
蝼蚁尚且偷生哪!
女人一旦下定了最狠毒的决心,便是一不做二不休了,她一方面支走花月,一方面偷偷自己也乔装一番,抄近路去了王府。吉祥和花月不同,那是王府的奴才,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只怕王爷现在还不知道府上出了这么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她要卖个人情给景七。
苏青鸾打心眼里怕着赫连翊,没了情,便只剩下了怕,怕那男人眼中的冷光,因为伴君如伴虎。但她有种奇异的直觉,万一有一天,她真的要死在太子殿下手上,到时候能保住她的,只有王爷一个人。
景七是确实没想到的,一来吉祥实在太熟悉他的起居习惯,做得着实小心,二来他吉祥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纵然比不上平安那种几辈子积累下来的情谊,也算他看着长大的,着意栽培的孩子。
他防着皇上太子,防着文武大臣,可若是到眼皮底下的家里人,都需要他提心吊胆地防着,那日子岂不是太无趣些了?
越是那些看着凉薄的人,其实感情越深;越是那些腌赞事看得多的人,越想留着些好事在心里念着,有时候总希望去相信些人,依恋些人。
景七想,念旧念得这般厉害,自己真是老了。
听苏青鸾的意思,太子的事,他的事,子舒的事,吉祥自然是不清楚的,只是在王府近水楼台,他又机灵,多少猜出了些蛛丝马迹。景七做事有自己的打算,便是平安,也向来不轻易提起,不是他不肯相信别人,只是觉得,这样恶心人的事,若是有可能,自己知道便罢了,犯不上弄得别人心里也担惊受怕。
却也未曾刻意避讳过他们。
没听苏青鸾说完,他便胡乱点了头,叹息似的说道:姑娘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