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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韩笑见着了聂承岩,她不动声色,他也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只对她说这几日会忙,没时间陪她,让她乖些,他也没提让她搬回他屋里的要求。
忙什么?忙着要成亲吗?
韩笑很不高兴,但却赌了气不问。这几日天气很是糟糕,难得一见的yīn沉,聂承岩的脸也很yīn沉。韩笑知是他脚上的伤在这样的天气里会发作,疼痛难忍,可他没像以往一般与她撒娇,也没跟她抱怨诉苦,这般不与她亲近,她也就生了闷气不理他,只当不知道。可她心里还是会心疼,于是暗地里jiāo代霍起阳多照看。
韩笑这夜躺chuáng上又是无法入眠,这时再听得她门外有细碎动静,她在门后偷听,聂承岩问了外头守夜的暗卫她好不好,然后出门去了。韩笑咬咬牙,换上了衣裳,在屋里呆了好一会,然后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了房门。暗卫现了身,轻声问:韩姑娘,有何事?
韩笑装成迷糊没睡醒的样子指了指茅厕的方向,那暗卫一见忙退下了。韩笑暗暗庆幸今晚不是贺子明轮班,他可是难打发多了。她朝着茅厕的方向走,转过了拐角,隐到暗处,避开了暗卫然后堂而皇之地朝大门去。到了门口,另一个暗卫出来:韩姑娘?
韩笑佯装镇定:主子让我送东西过去。那暗卫哦了一声,没拦她。韩笑出了门,对着洒着月光的幽暗窄街发了愣,他会去了哪呢?
这会已是半夜,韩笑不知该到哪里去找聂承岩,她孤伶伶地在街上晃着,感觉甚是孤独。这里温差大,夜里极冷,她没有方向的走着,想起从前她小小年纪时,也有许多这样寒冷的夜里,她背着韩乐赶路。
那时候她很饿,很累,脚上磨出了水泡,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疼。那时路上也是没有旁的人,只有韩乐睡着后的绵长呼吸声陪伴她,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弟弟治好病,也不知道这样艰苦的生活哪一天才会是尽头,可是就算那样她仍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现在,她吃好喝好有人尊敬,有仆有卫有宅有被,她却觉得累了。她这是怎么了?她长大了,有了爱人,有了本事,她却迷惑了。她不开心,不满足,不满意,她究竟怎么了?若是从前那个小小的她,知道自己日后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该是夜里睡着都会笑醒吧。可现在,她怎么就这么不知足,这么让人讨厌呢?
韩笑想着想着,忽见前面一个小酒馆里透着光亮,居然这半夜里还有做买卖的?可惜里面只有一个客人,还是个姑娘家韩笑呆了呆,正对上那客人的目光,居然是连翘。
连翘也是一脸惊讶,没料到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会看到她孤身一人。她冲她招招手,韩笑只犹豫了一下,便过去了。
连翘把在柜台边打瞌睡的店小二叫了起来,让他烧碗热汤,然后转过头来,打量韩笑,问道:你怎么了?
韩笑看看周围,没见有旁的人,又见桌上酒壶酒杯,道:我不知道你还会饮酒。
连翘对韩笑不答她的问题也不在意,只点点头:是不太会喝,不过有时候喝喝酒也是好的,心里舒服些。
韩笑想了一会,拿了个杯子倒了酒仰头一口gān了,酒很辣,呛得她咳了好一会,眼泪都出了来。她擦擦眼睛,吸吸鼻子,又倒了一杯。
连翘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两个人相对无语,各喝各的闷酒,过了一会,小二把热汤端了上来,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僵局。连翘终于说话了,她道:我师父把身边的弟子全遣走了。
韩笑一愣,连翘又说:他对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不得用他教的本事害人。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必须为人义诊。
韩笑想了想,点头道:那很好啊,这是患病者的福气。
笑笑连翘顿了顿,声音有些涩涩的:对不起。
韩笑低了头,捏着小酒杯:如若不是你,我和乐乐在山上的日子,或许没那么好过。我知道依神医先生的性子,不会要求你做那许多,你把乐乐照顾得很好,对我也很好
在师父救我之前,我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小时候因为生病治不好,我家人把我丢在了路边,我做梦都会想,会不会哪天他们能把我接回去你对乐乐,就象我梦里的家人一般。
韩笑心里一软:如今他们在何处?
不知道。连翘苦笑:梦只是梦,我再没见过他们。
韩笑咬咬唇,不知该说什么好。连翘道:师父整理出自己的两箱子书,让我给你送过去。可你们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我找不到你,便打算送到百桥城去,明日就出发。没想到今夜里还能遇上你,这也叫缘分吧,我们居然还有机会能面对面好好说说话。
书?给我做什么?
师父说他毕生所学都在那些书里,你极有天赋,该继续研习下去。
韩笑皱眉头。连翘知她不想收,便劝道:医术本事可与你没仇,别拒绝。你会是个了不起的大夫的。
韩笑默然了一会,轻声道:其实我不想成为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