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醒来时,已是清晨。
爬起来梳妆打扮之后,她甚是满意。还好,没白疼那两人,脸上的伤还是给她处理了的。
刚坐下喝了口热茶,阿风就来了。
看见叶含醒着,她立刻气势汹汹起来,飞快走过去一掌拍在她桌上,震得茶水四溢。
叶含抬眸看她,想看看她能不能凶出朵花来。
阿风用手撑着桌子,先怒视了她许久,然后再愤懑地坐在她对面,问道:“你瞎跑什么?不要命了?”
瞧瞧,明明是剧毒才发作完,才能下床没多久,就跟着男人东跑西跑,还跑山上去了……
真是不要命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得先让她觉得她错了,没心情管别的,自己昨儿犯的事才能蒙混过去。
“出嫁从夫,沐王爷是我夫君,他要我去,我自然得去。”
这话,没毛病!
阿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夫妻情深梗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信你个鬼,指定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去渝山是出嫁从夫,你呢,捣乱吗?”
阿风:“……”
这突如其来的嘲讽怎么这么令人尴尬呢?
她之前的气势立马烟消云散,一下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弱弱道:“没,不是捣乱,那是意外。烟儿她真不是故意的,真是被人算计了,膝盖后面都被打青了一块……”
她也没想到烟儿会被人盯上,还闯了这么大祸。
“行了,我这里没有意外,只有结果。祸惹了就是惹了,怎么解释都没用,让烟儿安生待在王府,你把这事查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师……”
意识到自己叫错了,她立马改口,“看看是不是狐做的手脚。”
“狐?”阿风震惊了,这事怎么可能是他做的呢?
叶含垂下目光,看着手里的杯子,渐渐用力,有声无力道:“十有八九吧!”
阿风仔细观察了她的神情,确定她没有开玩笑的迹象之后,问了另一件事。
“昨日,是谁想杀你?”昨夜知道她和秦沐言被刺杀的消息之后,她立马找人去查,很快便查出来是秦沐言的人。
但这个结果出现得太快,也很不可信。
叶含微瞟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这么问,好像我知道一样。”
“你能猜不到?说吧,是谁。”她盯着叶含脸颊上的伤,咬着牙道:“说了我好去戳他几十个窟窿,戳不死他我就不姓风!敢趁我不备伤你,简直就是不把我放眼里,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看着她脸上的伤,自己就过意不去。早就分好了,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叶含的安危,这才到俞阳多久啊,脸都被伤了!
叶含轻抿一口茶,无奈道:“人家就是不把你放眼里啊,堂堂沐王爷怎么可能把你一个小丫头放眼里!”
阿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虽说这毫无起伏的语气很是讨打,但更讨打的是沐王爷。
“不是,”阿风语塞了,“真的是他?他刺杀你?他为什么啊?是好日子过久了吗?”
亏她还以为秦沐言不会这么做,让自己的人再仔细查查,自己也猜了许久幕后黑手。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是他!!!
屋外,突然响起了微小的雨声。
春雨来了。
这是她们来俞阳之后的第一场春雨。
叶含起身往窗户处走,她站在窗户前,透过窗户看见许多小雨滴打在花瓣、树枝上,又迅速滴落在草地上,隐入地里。
听着雨声,她答道:“因为他,要让所有正在盯着他、会盯着他的人都认为,他很没用,做什么都漏洞百出。他要装傻,他要自避锋芒,娶我是,刺杀是,和离招数是。
他想借助我来告诉我身后的人,还有其他会盯着他的人,他只是个碌碌无为、平庸无奇的王爷,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也用不着防备。毕竟,这个世道,聪明人活不久。”
她不如秦沐言,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太晚了。而他,刚刚好。
阿风听完内心深处有些难受,她清楚地记得,叶含也曾如此做过,也曾自避锋芒,装得很傻很没用。
但,没有人因此放过她。
他们,也算同是沦落人吧!
叶含瞧着这雨,突然想关心关心他,她问阿风:“他从宫里回来了吗?”
阿风下意识回道:“还没呢!”回答完才意识到不对,“不是,你怎么知道他进宫了?”
“猜的,宋家不会善罢干休,定然会纠缠到底。秦淮陵不会让他轻易脱身,定然会让他和宋家硬碰硬,吃个大亏,好让他长个教训。这事,没那么好解决,算我们欠他个大人情。”
叶含关上窗,转身边走边道:“不过,他的人伤了我,他就得负责。既然他都说穷得吃野菜了,那以后他就都吃野菜,他说穿不起好布料,那就把他的布料全换成差的。宋府的事也全交给他,分毫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