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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说:“我不踢球了。”南宫成惊道:“你吓唬我,你诽谤我,你要挟我,你摧毁我!”他的美梦即将破碎,自然不甘心,何况仇深似海,眼看报复有望,哪能容许退缩。龙二剥去红薯皮,哼哼唧唧地说:“我一踢球,就换了个人一样的,害怕。”南宫成来回踱步,循循善诱:“踢吧,学费会有的,宿舍会有的,换了个人好啊,你现在土得掉渣,需要时尚的熏陶,时代的养分啊!”
龙二吃得开心,说:“换了个人的意思,是我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妈妈说不好。”南宫成叫道:“妈妈说不好,你不理会她,我说好就好!”龙二说:“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
南宫成怔住,亲人,我曾经有过最爱的亲人,她走得很早,小小的孩子,连希望也淹没在梦里,痛楚扼住喉咙,哭也哭不出声。他一时无话,拨弄着将熄的篝火,火星一闪一灭,微弱的亮,转瞬消逝,如果是场生命,就划过不留痕迹。
龙二疑惑地瞅瞅他,含糊不清地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dòng外树影迷离,一片叶子翻飞在月亮中间,世界憔悴不堪。南宫成心中忽然记忆汹涌,每口呼吸都压迫胸腔,最遥远踏着眼泪而来,变得最紧密。南宫成竭力想把一切劝慰进心脏,而故事缠绕难休,他嘶声说:“南宫成,你是南宫成……”
南宫成吗?易守难攻的难攻,攻城拔寨的攻城。难以攻到的过去,永远攻不到的城堡。
他扶着dòng壁,走近dòng口,愈走愈慢,人缓缓倒下,身体不停抽搐。他想叫:“忘忧蛊不是一次性消费品吗,难道老子属于VIP客户,怎么又发作了?”但喊声扁平,卡在声带,一下崩碎,纷乱游离。他想去抓住姐姐的手,面前是夜,穿不过四年的回忆,倒不转一世的失落,矮矮的守望,长长的绝望。
在校园的孤独的角落,一个人弹起吉他,唱着,唱着。
“尸骨无存的人身在何方,
搭台看戏的人你来我往。
墓边的青草迷迷茫茫,
是谁的竹笛悠悠扬扬。
凋零的花有露水的清香,
白云深处一回头,
山路宛转,
有人叶落归根,
有人客死他乡。”
第二天的南浦,应该众说纷纭鬼之二胡,大家却全被另一件大事吸引,人人面上抑制不了的期待和激奋,奔走相告:“胡言单挑社团管理委员会,下午三四节课,大礼堂。”“单挑?我喜欢。大伙不是说会长宋薇和胡言一对情侣吗?”“那才叫家斗值万金啊,情侣的对抗,直接决定了家庭地位。”“不管了,旷课也要看。”
当天创造了一项记录,被旷课的老师可以拼支加qiáng连,而容纳一千人的大礼堂,密密麻麻,站了四五千号人。其实,不过普通的活动审批会,但牵扯到的,是一个传说的复兴,决定到的,是一种信仰的重建。
校方对该次的活动审批,极为慎重,派遣的审批团成员,包括社团管理委员会的核心,主要社团的首脑,学生会的主席团,以及文化部长陈经。这样的阵容,基本囊括校园活动的主要组织者和参与者,具备一剑定江山的实力。
胡言要求组织足球队。
两年前,南浦足球队是全国大学联赛的冠军。夺目的光环,至高的荣耀,却在一次剧烈的风波下,化为乌有,并且带来难以磨灭的耻rǔ和悲剧。
超级杯赛,联赛冠军南浦足球队和亚军东浦足球队,展开龙争虎斗。足球场内两所大学四万名学生各自为营,摇旗呐喊,声势浩大,激情撼天。南浦皇牌球员宋辉,和东浦皇牌球员乔庚,两人的jīng妙球艺,让人叹为观止。补时阶段,双方打成一比一平,裁判判罚宋辉禁区内拉人,东浦获得点球。宋辉不服,认为东浦球员假摔,双方球员斗殴。接着替补球员冲入场内,一片混乱,全场观众从互相rǔ骂发展为扔饮料罐,接着观众加入战团,裁判重伤。
那场比赛,受伤的学生达到百位数。乔庚被宋辉击中头部,送往医院抢救,诊断为重度脑震dàng。宋辉判决入狱两年,缓期六个月。
两家大学的足球队被勒令解散。
时过两年,胡言要求重组足球队。每个南浦人的心,莫不难辨滋味。南浦著名的三个传说,龙王山上的剑,搏击大会的钱,足球联赛往事如烟。往事,属于封尘。如烟,挥手即散。
再回传说,需要英雄。在这个时代,早已没有英雄。竞争基本集中在爱情方面,结局大多属于大狗熊打败了小狗熊。
英雄不可以孤独。当他扬眉剑出鞘,迎面对大噩,是一呼百应,人们振臂而围,一旗立万心,掉转历史的进程。如今的校园里,没有集合,汇聚人群的地方,要么超市打工招聘,要么考前重点辅导,要么二手市场摆摊,要么中午huáng昏开饭。
胡言上jiāo了重组足球队的申请,但四五千人轰然拥来,是为了看情侣档大战。他是不是英雄,上帝才知晓。或者所有的灵